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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2 / 2)


  “她们看不上我。”

  “怎的看不上?你差哪儿了?”

  “差缺腿。”

  “现在不同你刚上高中,外面的女孩,如豺似豹得很呢。”她想起岳斐菲。若关翔是个残疾,她未必会撒手。

  “听你的。”叶沉蹭了蹭她的下巴。

  “叶沉,”刘珂抬起他的脸,脉脉地看着他,说,“亲我。”

  叶沉照话吻住她的唇。两人在被窝里摩擦着,温度逐渐上升。好半晌,他起了反应,才放开她。

  她看着窗玻璃上蒙的雾气,说:“在家不行,不隔音,爸妈听得见。”

  “嗯。”他闷声应着。

  刘珂笑:“带了安全措施来没?”她压低声音,“夜深了再做。”元宵过去后,两人要异地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想浪费这短暂几天的相处。

  “带了。”他补充,“两盒。”

  “那你争气点,用完,别浪费掉了。”她的神情活像酒吧里四处寻猎的妖女。

  *

  快到傍晚时,风言风语已传了过来。

  说刘珂新男友是个残了两条腿的,比刘珂她爸还惨;还有说,叶沉比刘珂小了很多,估计大学都没毕业。后者,并无人透露给那些个亲戚,许是他们揣测出来的。

  流言一经过发酵,便会衍生出各式各样的模样。千百张口传来的话,不仅失了实,且带了戏剧色彩。在餐桌上聊的关于叶沉的话,被编排,被捏造,有板有眼的,当事人都快信了真。

  母亲没说什么,照常做着晚饭。

  因算是不正式订过婚了,任人怎样说,也拆不了这桩婚,只为刘珂家增添了谈资罢了。

  刘珂与父母皆不气,气的是叶沉。他想不到,在这狭窄的村落,是非传得这样快,也这样狰狞,几乎是张牙舞爪的。

  晚上,刘珂打了盆热水端回房里,两人一块儿泡脚。

  刘珂弯腰,用手舀着水,往两人腿上泼。

  热气氤氲。

  叶沉拉起她,说:“你老像是在服侍我。”

  “怎么了?”刘珂挑眉,“不该是女人服侍自家男人吗?”

  “什么年代了,你好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怎么还被封建思想影响?”叶沉也是心郁,说话有点口不择言。

  “哟,倒教训起我来了?”

  “我没这个意思。”叶沉懊恼,对她说了重话。

  刘珂倒没跟他较真,“下午同你讲了,我以为解开你心结了,为什么晚上又闹起了脾气?”

  叶沉垂着眼,道歉说:“对不起。”

  “他们说他们的话,我们过我们的日子,谁也妨不了谁的事。”叶沉是这样的人,容易自己钻进自己的死胡同。刘珂耐心开导他:“我照顾你,不是因为你比我小,更不是因为你残疾,只是我爱你,所以我乐意,你懂吗?”

  “嗯。”

  刘珂说:“王尔德说,心生来就是要碎的。然而人心是易碎品,却不是不可修复品。心碎了,我替你修;心空了,我替你填。可心要是没了,人就彻底空了。”

  叶沉眨了下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泪滑过之处,一片冰凉。未滴落至地,那滴泪已蒸发殆尽。

  速度快得,刘珂甚至都没注意到。

  “刘珂,真的,很感谢能认识你。”

  刘珂笑:“我上午对李恭说,我运气好,才认识了你;晚上你便说了这句话。倒是默契。”

  “感觉对你说‘谢’字,就是对不起你。”

  “所以,什么都别说。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