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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日进斗金

  “主子,岑王妃。”这里的掌柜的自然是认识薛妙妙的,立刻前来行礼。

  “行了,带我们去包厢,斐夫人她们应该到了。”岑王妃挥挥手,颇有几分迫不及待的意思,直接挽住薛妙妙的手臂往上走,根本不让她跟掌柜的说话浪费时间。

  “齐萱也在?”薛妙妙一听到“斐夫人”三个字,顿时如临大敌,毕竟她被坑得这么惨,又是写画本,又是憋在府中不敢出门的,都是因为齐萱引起的。

  要不是齐萱在上次的品茶宴之中上蹿下跳,薛妙妙也不会被刺激的直接夸下海口,如今追悔莫及,都没用处了。

  “你放心,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这次的局就是她攒起来的,都是喜欢兰竹君子的人,她绝对不会给你难看的。”岑王妃拍拍她的手背,倒是轻声细语的安抚道。

  “嫂嫂,你可别骗我,上回也说是品茶宴,结果弄了两位秦御史的家眷等着我,如今又说是为了兰竹君子,不会是什么别的鸿门宴吧?我可提前说好了,要是到时候有人让我不痛快,我抬脚就走的,可不管谁面子上难看。”薛妙妙冷哼了一声,明显是不相信的。

  实际上她根本不怕鸿门宴,上次秦家婆媳俩上阵,都被她斗败了,其他人更是不在话下,她就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只不过她之所以这回拖拖拉拉的不想去,完全是因为兰竹君子。

  她真的不想再回去吭哧吭哧写画本了,偶尔没故事的时候,比便秘还要难受了。

  “那肯定的,到时候有谁给你没脸,不用你走,我先让她难看。”岑王妃挺了挺胸脯,这斩钉截铁的语气,好似她俩是共同体一样。

  “还有,你不是收到齐萱的道歉信了吗?你这枕边风吹的,连我都羡慕,改日教教嫂子,让我回去也治治我们家王爷。”岑王妃忍了忍,终究还是没忍住,悄声提起了道歉一事。

  薛妙妙挑了挑眉头,得,这齐萱跟岑王妃还真是过命的交情,连这种丢人的事情,都跟岑王妃说。

  不过这在她看来,就是齐萱拎不清了,毕竟斐然跟着景王做事儿,齐萱作为斐然的妻子,却不给景王妃当马仔,相反和岑王妃一如既往的交好,记吃不记打的东西,她这枕边风还得继续吹,什么时候把齐萱吹得彻底低头,什么时候算完。

  “我家王爷比较好说话,会疼人。见我那日回去兴致不高,他主动问的丫鬟,我都没让他找斐大人,毕竟不敢拿后院的事情去耽误爷们儿的正事。”薛妙妙抿着唇笑了笑,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岑王妃被她的话一堵,顿时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那不是就说岑王爷不好说话,不会疼人嘛。

  要是平时,她早就甩脸子走人了,偏偏一想起之前那些夫人们的叮嘱,硬咬着牙忍了下来,快步把她带进了包厢里。

  这回倒是换做薛妙妙惊讶了,这都能忍住?

  谁不知道岑王妃是出了名的急性子啊,一言不合就开闹,连岑王爷都在她手下吃过不少亏,结果就为了一本书,忍气吞声了。

  这破话本有这么好看吗?她真的就是瞎写的啊,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她还想用这几句不好听的话,让岑王妃打消带她进去的打算了,结果如意算盘落空了,她也得硬着头皮跟进去。

  包厢的门刚打开,就见到一屋子的人,原本还有些说说笑笑的声音,结果一看到她,瞬间都停了,目光全都黏在了她的身上。

  “景王妃,你可终于来了。快来坐坐,跟我们大家说说,兰竹君子是什么样的人!”

  在安静过后,就是极致的热闹,大家七嘴八舌的开了腔,对她报以极大的热情,就连齐萱都是满脸好奇,不再像之前那样跟斗鸡一样的剑拔弩张。

  要知道这包厢里坐的人,可都是跟岑王妃一边的,以前只要见到薛妙妙,那不你来我往打几句机锋,那都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如今却真的对她无比热情,就因为一本话本。

  她几乎是众星拱月般的被挤到了中间,大家都围着她激动的探讨,薛妙妙一开始还不在状态,后来才有空接上几句。

  实际上都不用她回答,周围的人就能聊得热火朝天,而且还自问自答。

  “我觉得兰竹君子肯定人如其名,温润如玉,翩翩公子,哪怕就站在那里不动弹,也仿若谪仙一般,衣袂翩飞,随时都要羽化登仙了。”

  “我倒觉得不尽然,谪仙虽好,可是太冰冷了,有些不近人情。梅兰竹菊,这位君子一下子占了两样,外表看起来必定是儒雅的,但是他应该很爱笑,而且还是个极其聪敏的人,内里说不准是个小滑头,《君子说》里的男主角陈文彬应该就是他的写照,初看一本正经,但实际上永远怀抱着一颗赤子之心,正如陈文彬对着亲娘使的那些小心机,可爱又有人情味儿。”

  “内里赤子之心这话我赞同,但是外表谁说一定要高高在上的,冰块一样的男人多了去了,不解风情。兰竹君子必定是与众不同的,他在书中对女子多怜惜,我觉得现实中也必定是个爱玩爱闹很狡黠的男子,如艳阳天,温暖左右……”

  这些女子把所有对男子美好的想象都往兰竹君子身上套,已经想象出无数种完美男人的形象了。

  薛妙妙只是心不在焉的听了一耳朵,就能总结出好几种,比如霸道小狼狗,冰冷俏美男,温柔俊公子,纨绔老狗哔——

  啧啧,这谁啊,口味如此重。

  而且这些女人谁都不让谁,差点吵起来,都觉得自己所描述的男人,就是兰竹君子本人,哪怕平日里关系再好的,这次遇上意见不合的,都能闹得面红耳赤,差点要闹翻了。

  作为兰竹君子本人的薛妙妙,听到这些描述,内心极度复杂。

  姐妹们,把对美好男人的幻想都放一边吧,口水也收一收,兰竹君子是个娘们儿啊!

  这种你争我夺的场景,要是被她们的夫君看到了,估计都得惊掉了眼珠子,好好的男人在家里不晓得亲近,跑到女人堆里,为了一个纸片人争得激情满满,差点要打起来。

  “我不跟你说了,真是的,兰竹君子就不是你说得那样!”

  “你别摆出一副不想争论的样子,还不是说不过我,你也觉得兰竹君子应该是我说的那样。”

  情势已经控制不住了,各位辩论选手都开始说起了绕口令,把兰竹君子本君都绕的头晕了。

  “好了,都别吵了。妙妙,你说兰竹君子到底是什么样儿?我们在这儿瞎猜也没用啊,妙妙肯定见过!”齐萱拍拍手,让大家都安静下来,焦躁的气氛顿时一静。

  薛妙妙愣愣地看着她,她刚刚不是幻听吧,齐萱竟然喊她妙妙?

  这辈子没从她嘴里听到这么亲切的称呼,要么直呼其名,要么给她取绰号,没想到有生之年在齐萱这里,体会到如沐春风是什么感觉,兰竹君子的魅力未免也太大了。

  “你喊我什么?”她问了一句。

  齐萱显然也反应过来了,冲着她讨好的笑了笑,放软了声音撒娇道:“景王妃,妙妙,好妙妙。我们可是一块儿长大的,青梅青梅也不过如此了,虽说没缘分成为手帕交,可我们的交情不浅啊,之前我有得罪的地方,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赶紧说说这位兰竹君子究竟是何模样!”

  她的话音刚落,旁边的夫人们也都是替她打圆场的,一个个当起了和事老,恨不得把薛妙妙捧在手心里。

  要是平时,薛妙妙肯定要嘚瑟上天,可惜现在她有些心虚。

  “其实我看完《君子说》也有些迷上了,非常想见兰竹君子,可是他有难处。只有和他交接的人见过他,平时他不见人。他还让掌柜的跟我谢罪,说是真的不能相见,不过是乡村野夫,为了糊口而已,卖字求生,恳请主家不要为难他。我就没再见,你们想见吗?”

  她这话说完,场内寂静了片刻,大家都有些愣神。

  紧接着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倒是岑王妃先开了口:“兰竹君子必定有苦衷,说不定他的身份还不能与外人道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们这些人也就是喜欢他的书而已,万不能因为这份喜欢给他带来负担。弟妹,日后谁要见他,你也不许让人见,可不能让这样的先生为难。”

  “对,岑王妃说的是,景王妃也有大义。既然先生不想见外人,我们自然是不能强人所难,若是有谁想仗势欺人,还望景王妃周旋一二,我这里有方砚台,还请你带给兰竹君子,我是真的喜欢他写的书,我知道送银钱是折辱了先生,因此送些小礼物,不成敬意,就当是感谢先生带来这样有趣的陈文彬,景王妃可一定要把话替我带到,也要让先生收下礼物,不要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