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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这世上只有柳雁一个人管她叫熙熙。

  父亲一直叫她小熙, 后来林赫也管她叫小熙。

  只有柳雁,是叠声的叫法。

  韩熙刚学会写自己名字的时候,非常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因为她觉得笔画太多, 不好写。

  于是她会歪着脑袋, 停下笔问她的父亲, “为什么不是‘东西’的西?或者是‘希望’的希?”

  父亲会摸着她的麻花辫,温柔的指给她看:“熙是光明的意思, 它还有个成语叫做熙熙攘攘, 是热闹的意思。”

  “你刚出生就不爱哭, 护士拍两下你就哼两声, 不拍就安安静静的, 不哭不闹。人家都说你一定是个文静的女孩子,爸爸却希望你活泼好动一些, 所以选了这个字。”

  “怎么,你不喜欢?”年轻男人噘着嘴,温柔掐了掐韩熙的小鼻子。“那爸爸可就伤心了。”

  “喜欢喜欢!爸爸选的我都喜欢!”

  韩熙坐在柳雁定下见面的咖啡厅里。

  这家咖啡厅在地下一层,韩熙来的时候发现地面上是一家规模不大的画廊。今天开放营业, 里面零零散散有人在逛着。

  她站在门口往里看了几眼,然后从旁边不太显眼的门下了楼梯到了地下。

  画廊里面和地下咖啡厅通着,所以地下也有零散几个顾客。

  她来得早,随便挑了个角落的位置。

  桌上放着楼上画廊的介绍画册, 她随意翻了两下,对着上面各式各样的画有些恍惚。

  脑海中不觉浮现了过往那些音容旧貌。

  韩熙的父亲是个画家。

  当然,他一点都不出名, 只是在一所小学挂了个美术老师的名头,一周两节课,教小学生最基础的绘画审美。

  只有在家里,他才能画自己想画的一切。

  而那些画也卖不出去,一副又一副挂在墙上,堆在房间里。房间搁不下了,最后连客厅和走廊都专门腾出来位置。

  那些画韩熙看不懂,问柳雁,她也看不懂,不过会笑着跟她说父亲画的特别好,希望她以后也可以和爸爸一样画画。

  柳雁当时是一家幼儿园的幼教老师,不在编制内,每天照顾一群小孩子,工作很累,薪水也不是很多。

  但她从来没有抱怨过日子过得艰难,阳台种了好多韩熙不认识的花,她精心打理它们,会在每天早上摘下几枝放到铺着鹅黄碎花桌布的餐桌上。

  他们一家三口住在租来的房子里,日子过得清贫而快乐。

  直到韩熙八岁,她父亲上课的时候,一个学生没有带药哮喘发作,他在送学生去医院的路上遭遇车祸,抢救无效死亡。

  有道杏色身影由远及近的停到韩熙这一桌,韩熙倏地抬眼,看见柳雁一张略微苍白的脸。

  这次她没有了宴会上精致的妆容,地下灯光明亮,离得近了,韩熙才看见她眼角的细纹。

  她也不年轻了。

  她收回视线,垂眸盯着画册。

  柳雁拉开椅子坐下,动作生硬的把包放好,有些无措的掖了掖头发,踌躇着开口道:“我以为……你不会同意见我。”

  她认真的打量坐在对面的女孩,深吸一口气,紧抿着唇。

  “本来是不想见的,”韩熙沉默几秒,声音淡淡的开口。“后来又想了想,还是当面做个了断比较稳妥。”

  免得以后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柳雁嘴唇轻张着,嘴角想往上弯,却怎么都弯不起来,最后只好敛着眉泛着苦笑:“……怎么个了断?”

  “我希望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之所以决定赴约,是因为韩熙怕不和她说清一些事,她会先一步找上纪延声。

  这些天因为纪氏的事,纪延声每天都忙到很晚,好几次都怕打扰她干脆直接睡在了书房。

  她屡次想和他坦白柳雁的事,可一看见他眸中的红血丝,话到嘴边便又咽了回去。

  他主动和她说纪母的事是因为他想说,于是直接说了。

  可是很久之前,她骗过他,说她是个父母俱亡的孤儿。现在如果要坦白,无疑又是牵扯上那段他们一开始相处并不愉快的日子。

  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急着这一时。

  她若今天不来,她怕柳雁直接背着她找纪延声。

  如果她添油加醋胡乱说些莫名其妙的,韩熙倒不怕纪延声会多想,她只是不希望现在这个时候有别的事去打扰他。

  最后一次见面。

  柳雁被她冷漠的态度弄得有些难堪,双手捧着刚刚送过来的热可可,像小心翼翼捧着自己的一颗心。

  她快速眨了眨自己的眼睛,视线越过桌面,落在韩熙的腰腹间。

  装作若无其事一样问她:“孩子几个月了?”

  这没有什么不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