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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2 / 2)


  “姓名?”

  “姜芙。”

  她来做什么?梁昭疑惑但放行了。

  不多时,一身ol正装的姜芙一路被引见进门,关上门的功夫就大马金刀地往案前一戳,梁昭正欲张口,对方冷不丁抄起桌上她喝剩的咖啡,泼她身上。

  “你什么毛病!”咖啡从头漫到脸上、衣服上,梁昭站起身间,错愕怒视她。

  “什么毛病?只许你出口伤人、狗眼看人低,不准我报复回来?”姜芙徒手捏扁了纸杯,甚至觉得报应不爽,她昨晚那么被下脸子,当着主家的面,回去后是愈想愈气不过。都过去多久了,大家好聚好散了,凭什么把怨气怼我一人身上!

  “梁小姐,人都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不奢望日后相见,但你故意喂我恶心、叫我下不来台,这一线我想也没必要留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都和顾铮清清白白,又或者你关心细节嘛?那晚是他主动让我进去的,对,我再说一遍,你心心念念、真爱珍重的男人,你丈夫,他主动让我进去的……”

  外面助理听到里间动静,忙夺门而入,可惜来得不是时候,正巧听到姜芙说,

  “你认为婚姻失败了,戕害者介入者是我。是我破坏了你们的美满家庭,可话又说回来,当初你刚进公司的时候,和顾铮黏糊的时候,他在香港也有未婚妻呀。再怎么契约式的婚约,你又何尝不是变相小三?五十步笑百步,婊.子和戏子比高尚啊?”

  进来的人无不惊到了,期期艾艾,问一身洋相的梁昭,“梁总,要帮忙嘛?”

  梁昭浑身无一处骨头不在打战,她指着门,“出去,都出去!”

  “梁总……”

  “听不懂人话?!”

  众人又速速退场。只有姜芙始终胜者姿态,讥讽睥睨梁昭的狼狈,“瞧瞧,多久没人提醒你真相了,突然想起来,承受不了了吧?”

  久久,梁昭都没作声,只是面容冷情地用纸巾揩净面上咖啡渍,再送客状,“姜小姐,你的仇报完了,两清了,现在请你离开我的办公室。”

  “不用你提醒……”

  “同样我也不需要你提醒,”梁昭坐回椅子上,气得呼吸不稳,“不需要你提醒当年,因为我都记得,没忘过。是,顾铮当时是有未婚妻,我了解之后也保持距离了,重新开始时他是解除婚约的状态,听懂了嘛?听出我们俩的区别了嘛?就算听不懂也没关系,你只要记得,没人会和粪坑里的屎比高尚。”

  这就是她那段过去最“灰败”的地方。虽然彼时知晓真相的时候及时抽身了,但她很难不怀疑,自己是否插足了别人的感情。哪怕顾铮声明他不爱那个未婚妻,

  可倘若没她,他们的婚约何至于平白解除呢?尤其在二人离婚那阵子,梁昭这种罪恶感更强了,好像她曾经不知情酿下的现世报又应验回来,

  她夭折了别人的婚约,现在轮到别人来夭折他们。

  这件事少有人知道。无奈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影子里的迟早会曝光,所以,miranda才出于保护她也维护公司形象的目的,希望她去到总部。

  于梁昭自己而言,此事也永远算她荣光人生唯一的“污点”,本该满分试卷上扣掉的0.5。

  有如黥面,困她在折辱的牢笼里。

  咖啡渍彻底干进衣料里,梁昭再次请姜芙滚蛋了。

  后者也不拖沓,只是临走之际,不无轻蔑地说:“梁小姐,希望你明白,不知者也是有罪的,和明知故犯一样可耻。”

  *

  从公司大楼出来,梁昭枯木死灰般地坐进车里,报复性地将雨刮器开到最快速。

  暴雨让整条路几乎瘫痪,她就这么放空思想地一直开,停停走走,挡风玻璃上的雨雾也起起散散,周而复始。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规避自己去回忆方才的羞耻,不去想事情在格子间发酵开来有什么后果,不去想梁女士得知后失望无比的表情……

  甚至是,谭主任在天有灵,该对她有多遗憾。

  这么些年,好多个深夜时分,梁昭也梦见过爸爸,梦见自己对他道歉,我好像做错了一件事,又不确定是否错了。

  倘若人生真能重来,我情愿不要遇见顾铮,即便爱与恨都真真切切地存在过。

  车厢里,单曲循环着魏如萱的《开始和结束之间》:

  开始和结束之间,

  偶然的浪漫必然的抱歉,

  说过几次再见,忍不住厌倦,

  所以拥抱是互诉寂寞的语言……

  过下一个路口左转弯,梁昭都不记得是否开转向灯了,只知道右侧忽而别来一辆庞然大物,山一般地,

  随即一声巨响。

  再就是,浇在脸上冰冰凉凉的雨,双腿.间温温热热的、腥而腻的……血。

  -

  与此同时另一端,顾岐安接诊到今天第三位急诊病人,忙到陀螺飞起。白大褂侧兜里的手机又响了,他一边揿灭视诊的手电筒,一边掏出来看:

  梁昭。

  “医生啊,我好怕死啊,会不会有事的?”

  “先清创,再照个头颅ct罢。进了医院就放心,我们肯定尽全力。”稀松平常的话,顾岐安宽慰着眼前满头鲜血的病人。说罢又漫不经心地把手机放回口袋。

  ——

  “也就是说,你在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给他打电话,但他拒接了?”

  三盏茶凉的功夫,梁昭的故事说完了。众人唏嘘之余,窦太太不禁好奇起未完的结局。

  是的,梁昭淡淡说,他没接,同样孩子也没了。

  “那你们为什么还会结婚?”

  梁昭放下针线起身,外面月色三分在人间。她表示要回去了,今晚就说到这罢,说多了,怕自己像《动物凶猛》里的马小军一样,不知道回忆有偏差,分不清真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