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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1 / 2)





  “上床。”

  司月愣了一下,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黑暗里的那个影子却寻着了她的手臂, 将她拉进了那个温暖的被窝里。

  中午还是冷冰冰的床垫和被子已经被取暖器烤得干燥而又温暖,司月的腿条件反射地蜷缩起来,却又在发现被子里很温暖的下一秒,慢慢地试探着伸直着。

  真的很暖和。

  “外公不知道我们下午睡觉了, 所以晚上才把取暖器拿出来。”

  黑暗里,季岑风的声音从司月的耳畔响起。

  山里真的很静,小小的卧室里,关了灯。两个人仰面睡在床的两侧。

  司月知道,他也和她一样,正直直地看着什么都没有天花板。

  “嗯,谢谢外公,我没有怪他的意思。” 司月知道季岑风是在为外公解释。

  安静的呼吸浅浅地流畅在温暖的身周,那感觉很妙,司月忍不住想要时间停下来,她想要好好地感受这一刻安宁的奢侈。

  在她暴风雨的人生中,这一刻安宁的奢侈。

  从前过于地奔波在弥补生活的漏洞上,而后又别无选择地落入了和季岑风的纠葛中。

  司洵从来只看到了她的生活好了,有钱了。却从来不知道,司月的心里从没真正地宁静过半分。

  那种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担忧,什么都不烦恼的安宁。

  那种可以和身边人静静地坐在一起看着最无聊最无趣的风景,却不会心烦意乱地想着要如何讨好他、安抚他、对付他的安宁。

  可是这一刻,司月感受到了。

  她不再那样惧怕季岑风会曲解她的意图,嘲讽冷落她,也不再心思烦乱地在这沉默里慌张地揣测他是否又在酝酿下一个难题。

  他只是和她平静地躺在一起,同她说话而已。

  司月脸庞慢慢地转了过去,她发现季岑风也在看她。

  两双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眼睛,那样安静地对视着。

  “明天去看我妈妈。” 他开口说道。

  “嗯。” 司月点点头,却没过问太多关于他妈妈的事情。

  对面的那个男人眼眸里忽然闪动了几分,然后紧紧地将司月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下巴轻轻磕在司月的头顶上,手臂将她整个人完整地收进身侧。胸口有些不甚平静地起伏着,司月能感受到他沉重缓慢的呼吸。

  她想,他现在是该要和她说些什么。司月身子慢慢地松软在了他的怀里,她紧紧地贴着季岑风温暖的胸膛,听他鲜活而又有力的心跳。

  司月没有想错,季岑风的确是要和她说些什么,他说了关于他的母亲,岑雪。

  关于那个从季如许一无所有的时候就跟着他在黎京闯荡的勇敢女人。

  从小山村里出来,一眼就认定了当时身无分文却空有一腔抱负的季如许,岑雪固执地说服了当时在村里教书的外公,然后收拾了行李跟着季如许去了黎京市区。

  岑雪把自己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每日跟着他去进出货物,不管遭受到多少白眼和羞辱,都会笑笑和季如许说“没关系,以后就好了。”

  命运似乎是真的十分眷顾这对坚忍不拔的夫妻,岑雪怀上季岑风的那一年,季如许意外抢到了一笔本来并不属于他的大订单。

  他兴奋地抱着刚刚怀孕的岑雪在他们狭小的出租屋里转了好几圈。

  岑雪笑得合不拢嘴,当晚奢侈地从外面的肉店买了一点熟食两个人分着吃。

  季如许看着一直默默在背后支持他的岑雪说道:“这个孩子是上天给我们的福气,他会让我们越来越好的。”

  “是啊如许,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我从来都是信你的。” 岑雪满眼都是这个男人的好,她信他,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季如许一直觉得当年自己的话无比灵验,因为季岑风出生之后,他的生意就一飞冲天。季如许的确有过人的商业天赋,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傲慢与自负也开始逐渐显露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季岑风十岁那年,那个男人的傲慢与自负,彻底让他失去了妻子。

  家里用了很多年的管家不知在什么情况下欠下了大笔的负债,走投无路之际将年幼的季岑风和岑雪绑到了无人居住的小破楼里。

  管家的条件很简单,他要季如许给他五百万,再给他准备一辆车。

  五百万,对于当时的季如许来说并不是什么天文数字,但是那个男人却并没有选择报警也没有选择给钱。

  他选择私自和管家谈判。

  他既无法忍受报警后媒体和同行会如何评价他季如许的无能与妥协,也无法忍受就这样被管家扼制住喉咙任他摆布。

  所以他选择谈判,他季如许要用他那一套高高在上的慈悲去感化那个彻底走投无路的赌徒。

  那年,他对岑雪说,那个孩子是他们以后的福气。他感谢那个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他的好妻子。

  但是那个男人却被权利和傲慢熏昏了头脑,利益权衡之下,他选择了要保全自己的面子。

  他那么的笃定自己可以通过和管家的谈判保住岑雪和季岑风,所以他骗管家骗岑雪五百万还没凑齐,他还需要一点时间。

  却没想到被逼疯的管家在第三天晚上就一刀捅死了岑雪。

  季如许这才吓得慌忙报警。

  警察在那个鲜血遍地的小屋里抱出了浑身脏乱陷入昏迷的季岑风,季如许却连走近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