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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节(1 / 2)





  可是司月的心里很乱,她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一块摔碎的玻璃,支离破碎地散在她的脚下,她却一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些过分沉重的信,那张过分苍白的脸。

  季岑风说他和从前不一样了。

  可是某些地方,他还是固执得可怕。

  他把他所有的付出,通通藏在了那个被他掩埋起来的角落。他不肯叫她知道他生病了,不肯叫她知道他明明痛得要死,却还是固执地站在每一个她需要他的地方,沉默地等着她。

  透明的玻璃窗上,隐隐印出了一个抚着额头的女人,她眼睛紧紧地闭上,觉得心口有些无法呼吸。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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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月最终还是没有去找季岑风。

  那天晚上下班的时候,她提前一个人走了。李经理也没说什么,只叫她把办公室柜子锁好,钥匙放进她办公室。

  司月早早地回了家,然后给李水琴打了电话。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她定了上去八点的汽车票,到夏川的时候,正好能帮忙做饭。

  司洵在电话里姐姐姐姐地叫个不停,好像真的很想她。

  司月电话里没说什么,放下电话的时候,倒是眼睛有些酸了。有的时候司洵真的很可恶,说些让她难受的话,叫她恨不得没有这个弟弟。

  但是有的时候,他又像个孩子一样,会在司月要被司南田打的时候,冲在她的面前,也会在她被同事骚扰的时候,恶狠狠地去警告那些人。

  司月分不清她到底是该恨司洵还是爱司洵,可是现在她才慢慢明白,爱一个人,恨一个人,哪里能分得那么清楚。

  他犯错、犯浑、让你心灰意冷,他做了可以让你同他永久划清界限的事情。可是如果他愿意从此不再犯错,她又如何能狠着心一直恨下去。

  光是努力地活下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哪里还能记恨着这么多人呢。

  她大概,是知道的。

  晚上司月收拾了一些衣服,她打算在夏川住一个星期。衣服并不多,一个拎包就可以装下。

  她把收拾好的东西放在了门口,然后就去了厨房。

  今天她还是煮了粥,白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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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次离开夏川的时候,还是夏天。

  夏川在黎京的南边,全年温度都要比黎京高些。冬天也就变得不那么难熬。下雪很是少见,不像黎京,一下可以下那么久,连着一个星期,日日都是大雪纷飞。

  司月穿了一件米白色的大衣,下面是条牛仔裤。大年三十的车很少,车上的人更少,她旁边的位置正好空着,行李就放在那里。

  八点,准时发车。她偏头磕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慢慢向后离去。

  又是一年了,真快。

  明明最开始是为了李水琴才回到黎京了,可眼下居然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人生真是玄妙,最开始的地方,最后也还是回到了这里。

  车子稳稳地开了两个小时,司月很快就在车上睡着了,摇摇晃晃的。但是她天生不晕车,车子晃啊晃的,反而叫她睡得更快。

  再睁眼的时候,已经进了夏川的汽车站了。

  司月拎着包下了车,一出汽车站,就看见了那个拼命朝她招手的司洵。

  和站在司洵旁边的季岑风。

  夏川的太阳穿过枝丫的间隙,错落有致地照在那个男人的脸上,他眉眼蕴着一个冬天的暖意,远远地,看着她。

  挺拔的身姿,烟灰色的大衣。静静地站着,徒生孤寂清冷之感。

  可司月却好像看见的,是一副伤痕累累的白骨。内里流着血,嘴角扬着笑。

  “姐!” 司洵有些激动地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司月。不过半年多没见,好像又长了些个子,司洵整个人把司月紧紧抱在怀里,司月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再抬眼的时候,居然看见司洵的眼眶有些发红,头发有些乱糟糟的,立在那张从前气过她的脸上。

  司月心里发酸也发软,拍了拍他的头发,“你要勒死我啊。”

  司洵这才傻笑着放了手,“姐。” 真是乖得不得了。

  季岑风也从后面走了过来,“司月。”

  司洵连忙解释道,“是妈请季先生来家里吃饭的,说是为了感谢之前的事情,虽然你和季先生离婚了,但是我们一直没找到机会感谢他。”

  司月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季岑风的身上,她抿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这几天身体怎么样?”

  季岑风同她一起朝司洵的车子走去,嗓音淡淡的,“挺好的。”

  “嗯。” 司月没再问了。

  回家的时候,是司洵开的车,他买了一辆不算贵的车,里面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进去的时候还能闻到淡淡的香水味。

  司洵和李水琴现在住的地方是在夏川南边的一个小区。一套简单的三居室,不像从前在黎京的时候季岑风买的那样大,但也是新房子。

  司洵说房租不是很贵,他现在有稳定工作,所以他们压力不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