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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雨了吗第29节(1 / 2)





  自杀?博昭然是真的没想到她还有这个胆量。

  博承明长舒一口气后又开口说,语调不似刚才沉重,还带了点焦急。

  “我和你妈妈也不求你能对我们和别人家孩子对父母一样。”

  “你就和夏夏一样就行。”

  “啊?”

  “她不也和她爸关系不好吗,但是你看她,我上次去江宁出差还碰见她爸,她爸爸给我看手机转账记录,一个月能翻二十页。问我你是不是也这样跟我要钱。”

  “爸爸都不好意思说你收了我和你妈的卡也不刷。”博承明停下车子,很认真的说,“哪怕是报复,你也可以拼命花爸爸的钱。”

  “这么多年了,你一分钱都没花过我们的,高三好不容易回来,房间里的衣服就没穿过,放在桌上的钱也从来没拿过,连家里一餐饭都很少吃。”

  “还有你妈妈,我不给她开脱,她黑白不分,反正你是可以先试着原谅一下爸爸的,不原谅也没关系,总之就是不要平平淡淡的像个陌生人一样对我们。”

  在博承明心里,不原谅和原谅都比漠视来的好,起码她还是在乎的。

  他亏欠这个女儿太多,他欢喜看到她变得优秀,又忧心悔恨自己缺席她的生长,这种情绪在每年一次回江宁见到她时并不明显,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博昭然时是他和周筱感情修复后的第一年,距离博昭然出生已经三岁了,早就会说话了。

  在周家的那个小院子里,博昭然就用那种怯生生又警惕的眼神看着他们,周方柏哄着她开口叫爸爸妈妈,她说什么都不叫。

  直到她回京港后,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冷漠让他心揪的难受,他无数次想要去关心,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始。一直等周方柏中秋的时候把一盒内存卡交到他们夫妻手上,那天他和周筱看了一整晚,从小时候一直到十八岁。他们看到一个截然不同的女儿,爱笑,阳光,像他,也像周筱。

  那时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博昭然垂下眼睛,放在腿上的手指不自觉的蜷缩起来,心里五味杂陈的,她从来不知晓博承明会想这么多,鼻子酸的难受。她用力的掐着手心,努力控制情绪,却依然没有控制住。

  因为她是真的真的很委屈。

  啪嗒,一滴泪从眼眶里滚出来,她忍着哽咽,声音很低,小的几乎要听不清,但是博承明依旧听的很清楚,那声音几乎要将他撕裂。

  “我以为一开始你也很讨厌我,后来又不知道为什么不讨厌了。”她停顿几秒,又说,“你送我的那套房子我有去住过。”

  这句话说完,博昭然就推开车门下车了,留下周向凌懵懵懂懂的问博承明:“爸,姐姐的意思是以后要继续讨厌你的意思吗?”

  博承明松开安全带,眼角的湿润一下变得干涸,他看向小儿子,脸色着实算不上多好,“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他闺女的意思明显是要松口接纳他。

  孟菱正在包饺子,厨房里忙活不开,她把面板都放在餐桌上了,刘峥和周方柏也在一边帮忙,见博昭然进来,孟菱招呼她,“阿昭,快过来,给外婆包几个饺子,一家人团团圆圆。”

  博昭然洗过手就一脸难为情的站在桌前,她拿着饺子皮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周向凌也过来帮忙,他手巧,看了一遍就学会了,等他制作好一个白白胖胖的饺子后看着博昭然还是无从下手的样子毫不留情的笑了起来。

  “姐姐,笨蛋。”

  博昭然看着孟菱捏了一个又一个,自己的不是这里露馅就是那里挤破了,饺子皮换了一张有一张,耳边还有周向凌的嘲笑,她把饺子皮一放,一抬手往他脸上蹭面粉。

  “周向凌,我可是你姐!”

  周向凌不甘示弱的蹭回去,仗着比博昭然高满客厅里躲,博昭然在后面追,到后面两个人围着博承明转起弯子来,博承明笑的褶子都出来了,十分偏心的抓住周向凌送给博昭然。

  “爸!你怎么偏心!”

  博昭然一顿,接着手腕被一阵温热包绕着,有人带着她的手往周向凌脸上蹭,然后是博承明带笑的声音,“我就偏心你姐怎么了。”

  那一刻,她清晰的感受到,那是一种不同于周方柏和白姝兰给她的底气,哪怕是周筱再讨厌她,面对周向凌的选择时,也会义正严辞的说不会让博昭然和博穗穗以后没有底气。

  后来她才把这种复杂的情绪称之为动容,她在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缺失的那部分被博承明一点一点的捡回来。

  比起周家的其乐融融,此时锦恒顶楼,辛尧办公室。

  秦锋和江云嵩一脸铁青的看着站在窗口的两个人,辛尧坐在办公桌上慢悠悠的喝着咖啡。

  秦知珩脸上有触目惊心的巴掌印,江凛的胸口有一个清晰的脚印,下巴上有一道血痕,地上文件乱糟糟的,辛尧也不恼火。

  这办公室宽敞透亮,阳光一束束的传进来,温暖的让人毛孔都舒展,可此时却是像一个密不透风的笼子,透进来的阳光像是能把人烤熟,憋的人喘不上来气。

  江云嵩比不得秦锋是文科生,他一个在部队摸爬滚打三十年的人脾气爆的很,对着他俩毫不留情的破口大骂,唾沫星子隔着老远都能飞到他俩脸上。

  “江凛!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许出国,不许出国,不许带着秦知珩查!你俩是不是嫌咱们家的安生日子过够了?!”

  “一个借着实习的名头,一个使出了浑身解数扒了一层皮也得出国,都他妈查到锦恒来了,我就问一句,你们俩到底想干什么。”

  江凛和江云嵩的关系早就很紧张了,他丝毫不惧这个父亲,目光一瞬不闪,一字一句的回,“我只要她。”

  江云嵩冲上前又是一巴掌,打得他偏了头,唇角都出血,“我最后一遍警告你们两个,毕业前安安分分,谁也不准查。”

  “人是纪家送出去的,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俩,就是在美国,辛尧就是知道内情。你们两个这么多年前前后后跑了多少次,遇见过一次吗?”

  “她不回来,就是最安全的!”江云嵩字字珠玑,“就算回来了,你让她用什么身份生活?嗯?”

  “阿珩,你说。”

  “你们俩是能手眼通天到抹了她的档案还是让她更名换姓?我实话和你们俩说,她连名字都改了,抚养权也不在国内。”

  江云嵩平息怒火,转头从辛尧桌子上拿过那张薄薄的纸,扬手一甩,那纸轻飘飘的落在地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着纪眠之的抚养权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被移出国外。

  房间里,一片死寂。

  秦知珩蹲下身子捡起那张纸,一目十行的看过去,困难又艰涩,想张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锋把那张纸当着他们的面塞进碎纸机,短短几秒,连最后一丝存在的证据也彻底消失,他手心因为刚才打人还酥麻一片,脸上是晦暗的冷肃感,带着上位者的杀伐果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