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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善第17节(1 / 2)





  第二十六章

  以往听人说什么病美人, 萧时善却觉得人若久在病中必然会容颜受损,病气萦绕,哪里又会与美沾边, 值得欣赏的不过是那份柔弱堪怜的姿态。

  她虽然勘破玄机,却始终抓不到精髓,今日见了史倩这般娇怜生怯的病弱模样,突然领会到了关窍,同时也确定史倩的伤势的确不重。

  萧时善暗自留心,琢磨着自个儿也可以好好学着点, 她爹最宠爱的张姨娘也是这般娇媚柔弱的女子, 虽说不能以偏概全,但就像长辈会喜欢乖巧懂事的小辈一样,柔弱温顺些的事物总是能更讨人喜欢。

  除了第一眼往史倩的脸上扫了扫,萧时善的目光很快就落在她分外丰满的身子上。史倩的个子不高,比萧时善要矮着半个头, 但她的身材却是萧时善比不了的,那胸前鼓起的弧度,令人不自觉地就瞧了过去。

  不知怎的, 萧时善突然想起以前从街边经过,听到醉汉骂骂咧咧地说过一句话, 本是一句浑话, 她却记得清楚,那人嘴里嚷着什么中看不中用的涩果子,当时她听了一耳朵, 却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此时倒好像无师自通般反应过来,敢情她也是那种咬一口就满嘴发麻的涩果子。

  萧时善心道难怪李澈不愿意啃她, 原来是怕麻了嘴。

  这话是极没有道理的,他要来啃她的时候,她就一个劲儿往外推,不来啃她了,她又有了埋怨,倒不知道她是想让他啃还是不想让他啃。

  女人心海底针,或许连萧时善自己都捞不起那根细如牛毛的海底针。

  “表姐,你今日好些了么,头还疼不疼?”

  每每看着头上缠着纱布的史倩,云桐都会关切地询问几句,在她看来,史倩实在是可怜,父母双亡,跟着哥嫂过活儿,平日里还要做绣品补贴家用,万般无奈之下才进京投奔,可是才来国公府没几天就被砸破了脑袋。

  因彼此住得近,这两天云桐日日都来看望,陪史倩说说话,解解闷。

  闻言,史倩摇头说道:“不碍事的,再过两日就能拆纱布了。”

  云桢道:“毕竟是伤到了额头,万不能大意,留下疤就不好了。”

  云榕正在打量屋子,听到这话,她转头说道:“老祖宗不是让齐妈妈送了瓶玉润膏过来么,那可是宫里赐下来的东西,不仅能祛疤,还能让皮肤白皙莹润,倩表姐可是因祸得福了。”

  因玉润膏很难调配,方子也已经遗失了,国公府里只有两瓶玉润膏,云榕当时听到老太太让齐妈妈给史倩送玉润膏,心里吃了一惊,这么珍贵的东西,居然白白给了史倩。

  能用上玉润膏,不要说留疤了,肌肤都要变得白嫩许多。

  话从云榕嘴里说出来,总是不太中听,要说她是直来直往不会说话,那也不尽然,在老太太跟前的时候嘴甜着呢,但面对一些看不顺眼的人,云榕说话就爱夹枪带棒的。

  至于云榕看谁不顺眼,那可多了去了,远的不说,近处的就有俩,不提跟萧时善之间的龃龉,刚来的史倩可没招惹她,反而处处避让,但云榕就觉得她小家子气,即使有时候没有针对的意思,但言语间也不会注意太多。

  “二姐姐。”见史倩因云榕的话而低了低头,云桢不赞同地叫了云榕一声,怎么说史倩也是三房的亲戚,即使云榕瞧不上眼,面上也该和和气气的,更何况这次史倩还是替苓姐儿受的伤,怎能说是因祸得福,好像史倩占了多大便宜一般。

  有云榕这个搅屎棍子在,哪里都和气不了,萧时善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爱掺和她们之间的事。

  屋里气氛有些尴尬,抬眸扫了一眼,只见云榕死不悔改,云桢抿着嘴唇,云桐略显无措,史倩怯弱低头,自己干瞧着似乎不太合适,萧时善看向搁在旁边的绣花绷子,开口说道:“这并蒂莲绣得可真好,倩表妹好巧的手。”

  史倩抬头看了一眼,轻声道:“胡乱绣的,登不上大雅之堂,让三少奶奶见笑了。”

  萧时善虽是随口找的话,但也不是刻意夸赞,确实绣得好,看得出绣得十分用心,光是荷叶上的那颗露珠都是拆了又绣的,想来费了不少时间。

  萧时善跟史倩多聊了几句,云桢和云桐也时不时搭个话,总算让气氛热络起来。

  没待多久,几人作辞离去。

  路上碰到了四公子李演。

  “四哥。”云桐高兴地叫了他一声。

  李演愣了愣,只见随侍的丫鬟们拥着几位姑娘,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在一片珠围翠绕中,陡然瞥见一位仙姿玉色的美貌佳人回头看来,听到云桐的呼唤,李演瞬间回过神来。

  既然碰上了,他便走过去打了个招呼,笑道:“你们这是打哪儿来?”

  “我们去看表姐了。”云桐跟李演关系好,时常托四哥给她从外头带点吃的玩的,这会儿见到也是一脸笑意。

  萧时善略一颔首,没有作声。

  说了两句,几人各自离去,李演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方才萧时善如此矜持的姿态,让李演顿时想起那日在萃雅茶居碰到的小公子,或者该说是位姑娘,起初他没有多想,后来无意中看到她耳朵上的耳洞,才在心里猜测那位小公子可能是个姑娘。

  可哪家的姑娘会这般胆大,不仅跑到了萃雅茶居,还玩起了文赌,听闻她连过三关,更是叫人赞其机智,几位同窗说她高傲无礼,但李演却觉得她很是聪慧可人。

  刚刚看到三嫂,李演忽地明白他为何会觉得当日那身石青色团花暗纹直裰眼熟了,他似乎见三哥穿过相似的袍子,那种绣出的暗纹好似蕴着流光的独特手艺,正是三哥身边的大丫鬟似画的绝活儿。

  但要说那日在萃雅茶居的小公子是萧时善,李演也觉得太过荒谬,他摇了摇头,自己昏头了才会生出这种想法。

  现实往往如此,明明真相都摆在眼前了,却因太过荒谬而被抛到了一边。

  五月十二是安庆侯府老夫人的寿辰,在此之前,常嬷嬷紧赶慢赶终于把一件男子长衫给赶制了出来。

  萧时善拿到手后就迫不及待地想向李澈去表功,但她还有话要说,就没有让人直接送过去,而是等到他晚上回凝光院了,这才把那件天青色长衫拿了出来。

  李澈摸了摸上头细密的针脚,“什么时候开始做的?”

  “过完端午就开始做了。”萧时善瞅了瞅他的表情,“夫君觉得如何,要不要试一下,看看合不合身?若是哪里不合适就再修改修改。”

  李澈松开手,“不用,常嬷嬷做得很细致。”

  常嬷嬷的手艺自然没话说,萧时善从小到大的衣裳很多都是常嬷嬷裁制的,后来不怎么做衣裳了,但萧时善贴身穿的衣物还是常嬷嬷给做的,正是知道常嬷嬷做出的衣裳漂亮好看,才会让她给李澈做这件衣服。

  萧时善虽然没有把功劳故意往自己身上揽的意思,但也疑惑他是怎么知道这件外衫是常嬷嬷做的,上头又没写名字。

  然而瞧着李澈这种看了一眼就仿佛没什么兴趣再看的态度,让萧时善有些不满,做了好几天才做出来的,他连试都不试。

  萧时善听着水晶珠帘晃动的清脆响声,她抱起衣服往里头走,非得让他穿上试试,等他试完了,她就裁成两半给狗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