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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慕之宾第96节(1 / 2)





  “从前,我打到兖州的时候,曾经被人下过毒。”少顷,只听他说,“若非救治及时,我这命就丢在兖州了。”

  我怔住,转头看他。

  这事,我从来不曾听过。

  “是什么毒?”我问,“谁人下的毒?”

  “叫七步散,似砒霜一般,但无色无味。”他说,“下毒的是三皇子,他收买了一个厨子。”

  我了然。

  三皇子是景璘的兄长,参与了当年的诸皇子之乱。若我没记错的话,他当年占据的,正是兖州。

  说来,此人风评不错,颇有些仁厚的名声。从兖州败走之后,他去了并州,打算与同母的五皇子合兵一处。没想到五皇子是个心狠手辣的,将三皇子杀了,吞了他的兵马。

  这事,不少人为之惋惜。却不想,他原来还干过这样的事。

  “当时,太傅和阿婈都在,吓得不轻。自那之后,他们就对防备刺客之事格外用心。尤其出门在外之时,只要阿婈在,她定然要将每样食物都用银针试了,方才能呈到我的案上。”

  遐思中断。

  我继续吃樱桃,淡淡道:“是么。为何突然与我说这个?”

  “你恼了。”

  “谁恼了。”我心中冷笑,放下小匙,正色道,“我以为,事分巨细,各司其职。若我不曾记错,杜娘子虽有女官之职,却并非伺候上皇起居的近侍。她与上皇关系匪浅,深得上皇信任,偶尔为之,自是应当。可若将这职责日常担下,却不应当,”

  他看着我,目光中别有意味:“你恼我之时,就称我上皇。”

  我:“……”

  “阿婈是个颇为细致的人,才干不输男子。”不等我接话,他继续道,“这些年,她跟在我身边做了许多事,且做得颇为出色。故而有些本不该她做的,也由她包揽下来。方才,我与阿婈说过了,明日起,这等事都交给吕均来做。”

  我很是愣了一下。

  “你方才跟她说的?”我狐疑道。

  “正是。”他说,“我将她召来,亲自与她谈了此事。”

  还专程说这个,仿佛我多不能容人一样。杜婈心里也不知怎么恼我。

  但不可否认,我心中变得舒坦了许多。

  “是么。”我继续吃樱桃,淡淡道。

  “高兴了?”他看着我。

  我翻个白眼:“我为何要高兴,与我何干。”

  “再给我吃一颗。”他说着,伸手要拿我的小匙。

  我转过身,将盘子整个护住:“不给。”

  第一百四十章 樱桃(下)

  他并不放弃,忽而挨上来,只往我面前去取。

  温热的胸膛,贴着我的后背。他肩宽手长,像将我抱在怀中一样。

  我一边护着一边用手肘将他挡开,又好气又好笑:“你说给我吃的,怎还有抢回去的道理?”

  “谁说只给你吃了。”他说,“这本就是我们二人吃的。”

  “二人吃的怎只有一个匙子?”

  “你我用一个匙子,又不是第一回 。”

  不知是因为这话语还是他挨得太近,我的耳根烧起来。

  他说的是事实。从前在宫学里,我们时常一起吃些东西。有时是他从新丰楼带的茶点,有时是我从家里带的好吃的。

  散学后,我们就跑到那小楼里,一边说话一边吃些零嘴,度过黄昏。有时候,也会用到匙子之类的东西,但往往不是我忘了多带一个,就是他忘了多带一个。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我说。

  “于我而言,并无不同。”他说。

  我不理会他,只将他挡住。

  忽然,我听到他低低地“嘶”了一声,那手臂收了回去。

  转头,只见他皱着眉,一只手捂在那伤臂上。

  我一惊,知道这大约是自己方才没轻没重,撞到了伤口上。

  “如何了?”我问道。

  他摇摇头,却仍皱着眉。

  我忙将盘子放下,道:“我看看。”

  说罢,我将他的伤臂小心捧着,仔细地看。

  只见方才裹的布条倒是好好的,一时也看不出什么来。正当我要拆开,他按住我的手。

  “无事,”他说,“歇一歇,过去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