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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慕之宾第121节(2 / 2)


  我并非那不知界限的人。私下里,我和他再是亲密,扯到朝政上,他也仍旧是太上皇。

  就算我已经正经当上了太上皇后,后宫干政也一向为朝堂所忌讳。而天家之所以无情,往往就是来源于对权力旁落的防备。据我所知,就算是爱好美色的穆皇帝和先帝,他们也处置过几位得宠的嫔妃,理由就是干政。

  不过现在,我还不是太上皇后。

  有些话,我和他都须得在尘埃尚未落定之前说清楚。

  “正是。”他说,“杜家和林家,虽都不是名门大族,但也是世代读书入仕的官宦之家。我的朝廷里,向来能者居之,他们能胜任,我自然提拔。”

  这话颇是冠冕堂皇,我不置可否。

  “董裕呢?”我说,“你以前与我说,他对你有用。可你从不曾告诉我,他究竟有什么用。”

  他安静了一会,道:“阿黛,你觉得,先帝被北戎所俘,你父亲身死,当真是巧合么。”

  我愣了愣。

  黑暗中,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我却睁大了眼睛,一下坐了起来。

  “你何意?”我满心狐疑,道,“你是说,董裕与北戎勾结?”

  他仍攥着我的手,修长的手指,在我的指间轻轻摩挲。

  “是也不是。”他的声音很是低沉,从容不迫,“他很是谨慎,每与北戎来往,皆是手下。”

  我听着这话,只觉方才的热气登时消散,脊背蹿起一股寒意。

  如果真如他所言,当年的一切定有隐情,那父亲和我家……如同一盘散落的珠子被串起来,许多事,都变得顺理成章。而这一切,一向是我想也不敢想的,因为它太过巧合,且实在太过耸人听闻。

  “你如何察觉的?”我问。

  “你可还记得耿清?”他说,“当年,是他出面将你送到宫中出家,我进京之后,也是他主张将我立为新君。”

  “我自是知道。”我说,“后来他当街遇刺,那刺客不知所踪。”

  “并非不知所踪,我的人抓到了他。”他说,“只是还来不及问出主使,他就死了。我的人依据残存的线索,顺藤摸瓜,最终摸到了董裕的头上。”

  我怔怔的,努力地厘清其中的思绪,却觉得更迷惑。

  “既然如此,你何必留着董裕。”我说,“光是里通北戎这一条,就能让他下狱。大理寺的人有的是本事让他和他手下的人开口。”

  “因为他也并非主谋,杀耿清的,另有其人。”他说,“那人,我此时还动不得。”

  第一百六十八章 暗夜(下)

  “谁?”我问。

  “赵王。”

  我再度愣住,不可置信。

  “赵王?”我说,“可他一直赋闲在家,当年诸皇子作乱,他不但不曾参与任何一边,还抢在乱军破城之前,保护了百官宫中重器……”

  说到一半,我没说下去。

  在人们的口耳相传之中,这自是义举。但我却知道,朝中向来有人对此举有不同的看法。

  毕竟那重器之中,有传国玉玺。加上百官,赵王全然可以在他的封地里称帝,另立朝廷。

  但这说法流传得并不广泛,因为在太上皇平定大乱之后,赵王就交还了传国玉玺和百官,并与耿清一道,将太上皇迎为新帝。他庇护的百官,如今也仍有不少是朝中重臣,对赵王感激有加。

  故而在朝廷之中,赵王声誉十分之好,被称为贤王。

  不仅在朝廷之中,在民间也是一样。

  这些年,赵王乐善好施,不但在好些寺院宫观设下善堂施舍粥米,还时常接济一些贫苦之人。京城的坊间,流传着好些他救苦救难的事迹。

  与那些每日只想着吃喝玩乐的纨绔相较,这位先帝的亲弟的名望好得像菩萨一样。甚至于我曾多次听人说过,可惜当年赵王的兵马太弱,打不过诸皇子,更打不过太上皇。否则,由他来一统天下,必能比太上皇更能收拢人心,也不会有当下两京两朝对峙的局面。

  当然,我知道这话很是天真。

  无论谁来一统天下,先帝都不会让位,景璘更不可能退出。唯一的变化,是洛阳这边的太上皇换成了赵王罢了。

  但这也足以说明赵王在天下人心目中的地位。

  太上皇要动他,不但会激起几乎整个京城朝廷的反对,还要应付悠悠众口。这确实远远要比董裕棘手。

  “你不相信?”大约察觉了我的犹豫,他问道。

  我说:“赵王如今德高望重,要让人相信,总须有证据。”

  “当年那刺客,虽然将痕迹抹除得干净,我的人还是查清了他的来路。”他说,“那是个赵国人,赵王从前就国时,招募了一批死士,他就是其中之一。这些死士,每人身上都有一面无字白玉牌,作为通行信物。我的人在他的落脚之处找到了。”

  我沉吟。

  这确实能说明此人与赵王关系匪浅,但也仅此而已。

  “还有别的么?”我问,“这最多能证明耿清是赵王所杀,却不能证明赵王通敌。”

  “还有一封北戎王给赵王的密信。”他说,“是边关戍卫截获的。信使假扮游商,可装得不够像,被识破了。”

  我忙问:“信上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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