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忘不了婚礼上发生的一切。

那一天，他穿着白色的西装，花园里亲朋好友都走光了，自助餐一口没碰，花瓣被风吹的洋洋洒洒，慕锦阳就这样，坐在台阶上，从白天等到黑夜。

从高兴等到伤心。

从充满期待，等到满心怨恨。

他明明不会再爱她，不会再记得她。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回来，还是忍不住想要见她。

哪怕是，她已经是青城著名的援交妹，哪怕……

“说，你被多少个男人睡过？”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这一刻，顾新瑶突然不痛了。

可能是太心痛，就麻木了。

她还能被多少个男人睡过？

这五年来，蒋子湄为了报复她，弄得她根本没有一个工作干过三个月。

她去加油站当过加油小妹，她在快餐店里端过盘子，她还在超市里收过款，晚上还去当过模特走T台。

有一次她刚刚走完，就被一个老男人拉着不放，她如果不是许然突然出现，她或许早就已经被……

她不敢想。

就是因为晚上去当模特，才被蒋子湄抓了小辫子，她开始大肆散步顾新瑶明码标价被人睡的谣言，将她的名声完全毁了。

可是……可是多多的病，真的很需要钱啊。

走投无路，又来到KTV卖酒。

这些一切的一切，慕锦阳啊，他到底是不知道。

她多想狠狠的打他，然后哭着将这所有的委屈都告诉他，可是，可是她不能……

她擦干了眼泪，看着慕锦阳，一字一字的说道：“对，我已经被很多男人睡过了，我他妈数都数不清，这样说，够了吗？”

“顾、新、瑶。”

慕锦阳恨的牙咬的“咯咯”直响，“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

“你真的是太让我厌恶了。”

……

“慕总，慕总。”两人正静默着，胖墩墩的赵辉冲了进来，“新瑶的伤——”

话说到一半，赵辉就住了口。

他看到慕总跟顾新瑶以这样的姿势面对面站着，看到顾新瑶哭花的脸，还有慕锦阳被黑色笼罩的脸色，突然感到，自己的突然闯进来，可能相当的不合时宜。

慕锦阳离顾新瑶远了些：“她的伤没事。”

“可是好像……脸有些肿——”

“所以放她长假。”

“……”

“她这种没有脑子的女人，不适合在这里上班。”

赵辉一听慕总发话了，立刻点头如捣蒜：“好好好，那个……顾新瑶，明天你不用来了，在家休息吧。”

“不用了，我可以来。”

赵辉愣住了，他几乎要咬掉自己的舌头了。

顾新瑶低着头，全然不顾赵辉慢慢发白的脸色，“我觉得卖酒挺好的，我需要这份工作。”

“顾新瑶你怎么这么贱呢？”

慕锦阳完全听不下去了。

给她工作，她也不要。

她到底有多缺钱，才会这么愿意在这种地方出卖灵魂，出卖身体？

他一把将她拽过来，“需要钱是吗？”

慕锦阳从口袋里掏出钱包——今天来的时候，他专门取了一万块现金。

他将那一万块迅速取出来，然后“哗”的一声，从顾新瑶头顶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