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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家的赘婿首辅第112节(2 / 2)


  分家契白字黑字写的明白,面上看大头三儿子占得最多,因为黎老头黎老头是跟小儿子过,这也不为过,后来加了说不要老屋和田,给了黎二,黎二给送了十几年八文钱一升的便宜米,这也算孝顺回报了。

  两兄弟这么分家是定没人说什么,挑不出什么大毛病,做父母的多多少少都有偏爱的,只要不过就成。

  可一看黎大分的,那好家伙,围观吃瓜群众都听不下去了。

  这是亲儿子吗?

  黎家的地,还是大儿子出力出的最多,分的都是啥,不长粮食的旱田,剩下的还是村里叔公看不过去要了一块慌基地盖的茅屋,那水田还是借黎大钱买的。

  听到这儿火气已经勾上来了,可还有人说日子艰难能过也能过,犯不着将父母告官,这是大不孝——

  然后就听到了,啥账面上的没银子,黎老太还藏着私,藏了八十多两没拿出来,全给了三儿子了。

  黎大得了啥,黎大屁都没得,夫郎还给拖死了,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歹毒!

  太歹毒了!

  要真是因为钱、田地、屋院分家不公,将父母告上公堂,那今日定是把子女脊梁骨给戳烂了,当官的也是先拉下去打板子,可黎家这事真不是分家不公闹得,主要是人命。

  “……当初分家时,黎正仁年岁小,有个十二三岁,本来在读书,黎大死了哥儿后,知道里情就说要分家,黎二狗不愿意分,黎大执意,那就分了,田给的少,钱没有,还说以后两人跟黎正仁过日子,跟老大断绝关系再也不来往了,是不是?”叔公抖着手问堂前的黎二狗。

  这话字字句句是黎二狗夫妻当初说的,斩钉截铁半点后路没留。

  “你们俩这是恨黎大,嫌黎大不继续给黎正仁当牛做马拉长工,供黎正仁读书是不是?就该黎大死了哥儿还要继续不闻不问当聋做哑供着黎三对不对?”叔公看的透。

  不提还好,提了这些,黎老太就一肚子的气,说:“我能不恨,要不是老大短命死的,我儿那么聪明就该读书,算命的都说了正仁是做官的命,我们能跟着享清福,死了哥儿就死了,以后正仁出息了,还少的了他。”

  “老大就是混账畜生!”黎老头骂。

  外头瞧热闹的顿时哗然,能被气死。

  叔公抖着手都不知道说啥,泪眼浑浊说:“糊涂啊糊涂。”到现在都不知道悔,心里头只装着黎三,幸好他过来了。

  两天前傍晚村里来了个生人,说是受顾秀才托付送信找人的,叔公识字,但年岁上去老眼昏花瞧不得了,最后还是叫了村口王家的小田来念信。

  信写的简单直白,小田念完了,村里辈分高的唉声叹气,没想到黎家老太老头竟然会逼到这样地步,大家心里同情黎大一家,可一提见官作证都害怕了。

  唯独叔公站了出来,叔公今年七十三,还不知道能活几天,托了黎大家的福,如今两年的光景地里收成富裕了,家里盖了屋,堆着粮,攒的银子,儿孙和乐,没啥让他忧愁的。

  便说他去,哪怕大老爷要打他板子那也认了,不能让黎大家又被黎三硬生生的给拖累拖垮了。

  村长便也站出来说一起,后来黎二跟上了。

  郑家小厮小齐赶得骡车,颠簸的走了一天,因为路上叔公年岁大,吐了几次,休息了会,耽误工夫没进了城门,在外找了村子夜宿。

  小齐会办事,没敢劳几位年岁大的露宿城外,现在天这般冷,冻出个好歹就不好了,临走时老爷给了他银钱,让他机灵一些。于是小齐找了城外近的村里,花了钱,让主人家腾了一间房,有个热饭热水的。

  第二天城门一开,小齐赶车进城,先给叔公、村长、二叔买了包子,都没敢给叔公买荤腥的,怕这一路折腾吃了荤腥闹肚子。

  将三人在客栈安顿好了,小齐去官学找少爷,之后便是顾兆客栈见了三位,说了话,然后敲鼓递状子。

  黎家这一笔十多年的分家人命官司,要人证有,要物证分家契也有,最后一行都写了,黎老头老太跟三房儿子过日子,跟大房划清了干系,说黎大饿死都赖不着他们。

  这话是原话,当年分家黎老头恨极了大儿子,从未想过大儿子以后有啥出息会发达,反倒想着小儿子出息了,防有人攀附过来,把话说得难听,让叔公加了这么一笔。

  既然都是清楚,三兄弟分了家,各过各的就成了,为何还要出尔反尔去黎记铺子闹,堂前几人所说的、分家契是不是你们签的。

  府尊问。

  黎老头不敢答,黎老太支支吾吾憋出来一句:“好歹我给了他一条命,要他几个钱不应当吗。”

  “就没见过这样恶毒又不知耻的。”

  “对啊都说了分家,现在眼馋黎家铺子生意好,又攀上来。”

  “当初分家时可是什么都没给老大,现在被缠着上来。”

  “老大可怜摊上这么个爹娘。”

  “自己哥儿被拖死了,要是我我也不乐意给一文钱。”

  堂外看客纷纷议论,府尊敲了惊堂木让肃静,问顾兆与黎周周,你们递了状纸,现在还有话要说没,没有就断了官司。

  “叔公和村长说的都对,我认。”黎周周点头。

  顾兆跪地拱手行礼,露出苦笑说:“原本家中事情不该牵扯到公堂之上,我家与二叔三叔早已分家,也不是说爹和夫郎吝啬小心不愿给长辈银子花,即便是分了家也是亲戚,有了急事难事,帮一把应当的。”

  “可,我家情况不同,若两位要孝敬银子,我与夫郎给了,那真的是心中难安,对不住去世的阿爹,为人子与哥婿,与阿爹来说,这才是不孝,实在是两难,才来请大人断了官司。”

  “一切任凭大人断定。”

  顾兆说完磕了头。黎周周见了,眼眶发红,也跟着磕头。他就是不想给三房银子,就是不想给这两人银子。

  围观群众听完顾秀才的话纷纷点头,是啊,这黎家情况不同,不是说不孝顺刻薄了长辈来告状,而是要是真给了银子,这两老货害死了人家亲爹,这还咋给银子。

  谁能孝顺起来?

  黎夫郎阿爹可是生了黎夫郎的,这才是该孝顺的骨肉情。

  外头说的热闹,纷纷说着自己看法,要是他来断,那定是给俩老的打了板子捉去坐牢,可也有人,两人年岁大了,又是生了黎大一场该念着这点恩情,不该坐牢,打了板子就成。

  女眷妇人听闻了,气愤后个个不言语,那些说俩恶毒老东西年岁大,可怎么没人想,当初嫁进黎家做儿媳的那个哥儿,当牛做马操持家务,生了个哥儿被婆母瞧不上处处刻薄,怀了二胎能坏身子小产,那就是因为怀的时候没休息足,没有人照料好,才会这样的。

  听听那俩老东西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哥儿命糙,没成想就这么没了,咋哥儿不是人,哥儿的命不是命,就因为是个哥儿就拿着人不当人,当骡子牛马的使,铁打的都不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