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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呕吐呕吐!!!!】

  不只是弹幕,台下众人也议论纷纷,尤其是国画院过来的几位,神色明显地不虞了起来,缓慢坐直了身体。

  周安羽忍不住有些焦急,连忙扯扯他的衣服,却被无视了。

  有人终于看不下去,冷声道:不只是谢少提出时俞来是什么居心,那位是多少年都难得一见的天才,沈白白虽然天赋稍逊一些,但也已经是同龄国内顶尖,比你那混账堂弟要好得多!

  沈白白抿了抿唇,眼底湿意晃动,似乎感动:潘姐姐

  谢离于是也循声望过去,似笑非笑:您是?

  对方皱眉推了推眼镜:国画院副研究员,潘丽。

  潘老师。谢离缓慢地点了点头,礼貌道,谢谢您对我的赞誉。

  潘丽拧着眉十分不耐:谁对你赞

  她猛地抬起头,瞳孔因震惊而放大,呼吸急促。

  静得落针可闻的展厅里,年轻的男人眉眼含着笑,唇角勾得缠倦而慵懒,一如音色:是我。

  时俞,谢时俞。

  沈白白死死盯着那张瑰丽如噩梦的脸,面容刹那褪尽了血色,颤抖着,几乎瘫倒在地。

  第四十三章 贺仙主之前装得那么可怜

  从谢时俞三个字出来, 发布会大厅内已然震惊到一片死寂,只有刺目的闪光灯下意识对准了视线中央的男人。

  谢离眯起眼:赵叔。

  人头攒动间,另一侧的幕后台迅速有人抬了个木箱子上来, 小心翼翼地放下了。

  赵管家抹了把汗,望过来,等待他进一步的安排。

  沈白白呼吸急促,攥紧了发布会的台角强撑着自己不会倒下去,眼底发红, 死死盯着面前的箱子。

  他的唇色被咬得惨白,若是现场没有摄像机镜头,恐怕他已经嫉恨之极地冲上前把箱子里的东西撕碎了。

  打开。谢离淡淡的。

  木箱子带了锁, 赵管家掏钥匙开锁的间隙里,所有镜头都牢牢对准住了那个箱子。国画院的几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直接冲上了台,催促道:快!

  锁眼咔哒松了,落在地上, 木箱顶吱呀掀开,视线聚焦,入目确实是一柄展开的扇子。

  扇柄是上等的白玉, 温润通透, 惹人注意的却是那扇面, 殷红层叠的红梅如滴血、梅枝旁逸斜出,松松洇开 的白如落了雪, 生动明绝。

  落款是一行小字刻章:谢时俞。

  笔酣墨饱,画面明暗栩栩,生动艳绝,是当世无人能造假的程度。

  潘丽怔怔地盯着那一箱的画:这都是你画的?

  人群自然让出一条道路,谢离走上前, 拿起那扇子来,似乎垂眼看了片刻,才拢在手心:嗯。

  扇面的遮挡被撤离,底下是卷起放好的几个画筒。

  有个眼镜男人急忙回过头征询意见:能打开吗?!

  谢离:随便。

  厅内没什么地方可以放画,一行人于是盯准了那发布会的会台,对沈白白现在灰白难堪的面色毫无察觉,只小心翼翼地将画铺展在台面上。

  自尾至首,一副落雪融湖的高山傍湖山水画展开落入镜头,画中的山巅矗立入云,陡峭高不可攀,山下湖水却清流悠悠。

  雾霭宽阔的湖心有人在泛舟,遮了斗笠,模糊清隽的一点身影散漫自得,衣袖层叠滑落入湖水,他却仿佛毫无知觉。

  毋庸置疑,这是意境与画力都达到巅峰的一幅画,佳品中的极品。

  眼镜男人忍不住颤抖,抬手轻触画面,仿佛湖心的人能够抬眸懒洋洋望过来一般。

  刘博!潘丽急忙道。

  刘博士这才回过神,搓着手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此时此刻,弹幕上才是震惊与错乱齐涌,直播间热度翻了数倍,弹幕在疯狂刷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卧槽是我疯了还是谢离疯了!他不是叫谢离吗我没记错啊!】

  【天呐这画真的,太绝了,还有那个扇子,太好看了】

  【谢离竟然是时俞?他为什么匿名啊,耍我们吃瓜群众吗??】

  【呜呜呜呜对不起时俞大大!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呜呜呜】

  【这反转是真的吗???我想都不敢想啊】

  【操人家谢家自己的人画画都画成这样了,还有必要去把别人当素材库吗】

  【话虽如此但谢家抄袭别人是事实】

  【呜呜呜呜呜时俞大大长得和我想象中一模一样啊!我早就在想!能把画画出洒脱风骨的人就该长成谢离这样啊!!】

  弹幕上如何疯狂,发布会现场的人并不知晓。他们只顾着屏息、聚精会神围观一幅又一幅的画作,然后一遍一遍地刷新认知。

  高山流水陡峭碧郁、宫殿巍峨入月苍寂、市井烟火喧哗热闹,每一篇画面都生动得仿若深刻地印着画作者灵魂,只一眼就能将人代入到那个动荡又繁华的遥远世界。

  数十幅画作下来,厅内的所有声息都止了,仿佛如已经过完了千年前的一生。

  谢离站在场外,垂着眼远远望着,神色淡淡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直到一个身影猛地冲上前,死死地盯着画,呼吸急促声音也尖锐,颤抖不已:不可能、不可能!

  潘丽一惊,皱眉看着男生扭曲嫉恨的表情,叹息:沈白白,你要知道,天外有天山外有人。

  然而,此时的沈白白几乎已经听不下任何的劝告,眼底涌起红意,拼命摇头,咬牙道:不会的、不会有人比我画得更好!

  谢离望过去,嘲讽不已:沈少爷刚刚不是还亲口承认说比我技逊一筹吗?怎么,现在却变脸变得这么快呢。

  尽管自身暴露在聚光灯下众目睽睽里,他的言辞依旧讽刺又恶劣,毫无顾忌。

  但现在的众人却骂不出他做派嚣张阴狠的话了,反而莫名从心底冒出一种画里的谢时俞确实是这么个性格的想法。

  沈白白却泪眼通红看过来,眼底的恨意几乎刻骨:谢离,你害我还不够、还想把我所有东西都夺走吗?!

  刘博怕他伤了画,连忙抓住了他的手腕,急匆匆朝身后的保安道:快带他下去休息!

  我不要!凭什么!凭什么谢离可以呜呜!

  孟衍派来跟着沈白白的人迅速捂住他的嘴把人带了下去,其他人忍不住松了口气,这个简短的片段却全被镜头记录了下来。

  弹幕顿时从震惊赞叹之余,分出一分厌恶来:

  【这】

  【嫉妒之心人之常情,但沈白白这属于自负了吧,之前装得一副可怜巴巴样竟然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