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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六(1 / 2)





  “当初我怎么想的?其实记不太清了。他们羡慕我成绩好,我也羡慕他们拥有健全的身体,但我不会说阴话、做暗事,这就是区别。有时我也觉得不公平,凭什么我要遭遇那样的灾难,凭什么我不能跑,不能打球?

  “你应该看过史铁生的《我与地坛》吧?其实作为一个理科生,我没办法以感性的角度,咀嚼出他词句里的意味,但我能感同身受。在那个更加封闭、落后的年代,他尚能接受,为什么我不能?说到底,是我没想开。如果最先几个月,我放下心结,试着去融入他们,也许后来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发生了什么?”

  “不是说,会一起去我的母校吗?到时再跟你说明吧?”

  “可以。”

  叶沉又笑了,可却与之前礼貌、客气的笑不同:“我太太也正在那上课。”

  整个采访过程中,叶沉既未卖苦卖惨,也未刻板沉默。

  他很谦逊有礼,对他所受的苦难已能平静叙述,也很爱他的妻子。作为女人,且是颜控又憧憬爱情的女人,王婕莹对他好感不免又多了几分。

  小杨按下暂停键,王婕莹既是客气又是真情实感地说:“叶同学,很高兴能有机会跟你交谈。”

  叶沉看了眼时间,抱歉地说:“说得太多,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待会请你们吃饭吧?”

  “不用了不用了,应该我们请你的,这个可以报销,你放心吧。”

  “既然这样,不介意我再带个人吧?”

  “你太太吗?完全可以的。”

  王婕莹说:“趁着还有时间,去你母校一趟吧?”

  “好。你可能得稍微等我一会儿,我得换身衣服。”

  “没问题。”

  与门卫说明情况后,三人进入校园。

  此时正值上课,适合采访。

  小杨打开摄像机,叶沉带他们参观着。当走到实验楼时,叶沉说:“之前我说的事,就发生在这里。”

  实验楼翻新过了,生锈的栏杆换成不锈钢的,每间实验室的窗、门、桌椅,也都换了新的。

  王婕莹瞥了眼小杨,小杨心领神会,给楼道和叶沉一个特写。

  叶沉说:“当时做完物理实验,我们从楼上下来,人很多,我也不知道是谁撞了我一下,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栽下去了。没有摔下过楼的人绝对不会有所体会,是真的眼前黑了,脑子是懵的。”

  王婕莹心头一惊。但职业操守让她未叫出声。

  叶沉半倚靠着栏杆,看着小杨脚下,说:“我当时就倒在你站的地方。”

  “后来呢?”

  叶沉抬眼,看向王婕莹,“我同学都吓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有个人去叫老师,碰见了我太太。”

  “啊,又是这样巧妙的缘分。”

  “她和我同桌扶我去医务室,又送我回了教室,下课后,她又特地从外面的面包店买了酸奶和面包给我。自然,她只是出于老师的责任心。”

  其实究竟是为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但他是下意识地为刘珂辩护,不愿别人误会她。

  “你没有试着找到那个同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