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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崽准备时(1 / 2)





  江见寒又低声说:“他们人多, 大家虽武功不凡,但我们不必直接厮杀……”

  黑衣人略有不解:“大人的意思是……”

  “可以先捉几个人质在手里,牵制他们,尤其是那个不会武功的人。”

  “那位裴大人可不如我们心狠手辣。”江见寒冷声笑道。

  ***

  裴钰安敲了敲客房门, 云郦拉开门, 见裴钰安手里拿着个红木小匣子, 她眨了眨眼。

  裴钰安走进云郦房间, 将东西递给她。

  云郦伸手接过,又好奇地问:“世子, 这是什么?”匣子大小适中, 约摸她一个半手掌。

  “你打开瞧瞧就知道了。”裴钰安说。

  云郦嗯了声,将匣子放到木桌上,拔起拨片,推开匣盖, 然后云郦就愣了愣,她怔怔地看着裴钰安。

  “世子,你不是买来要送给蒋姑娘的吗?”这是那天她在裴钰安面前表现得非常喜欢的套娃。

  裴钰安随口说:“后来我想意朵应该会很喜欢,便想带回京城给她。”

  云郦一愣, 忙把匣子往裴钰安跟前推, “奴婢怎么能要三姑娘的东西呢?世子收回去吧。”

  她弯了弯眼,笑吟吟地看着裴钰安,“世子能记得奴婢, 甚至安慰奴婢,奴婢就很开心了。”

  裴钰安皱了皱眉:“无妨, 我还给意朵带了几样礼物。”他没说假话, 难得去江州一趟, 他的确给家里人选了些礼物。

  云郦好笑地摇头, “可三姑娘收到的礼物越多,三姑娘会更开心的。”

  裴钰安看着云郦善解人意的模样,心绪复杂。

  俄顷,他口气略沉地道:“朵儿不缺一副套娃。”

  “可是……”云郦还想说话。

  见她一直拒绝,裴钰安打断她的话,“你收下便是。”

  云郦一僵,她沉默了下,“那奴婢就多谢世子好意了。”她一副不太敢拒绝的样子,裴钰安眉头微拧,最后只是道,“明日还要赶路,早些休息。”

  云郦轻轻地嗯了声。

  裴钰安看了她眼,便转身出去了。

  云郦目送他的背影走远,她轻轻拉上门,听到背后响起关门声,裴钰安回头看了眼,片刻后,他抬脚走远。

  云郦回到圆桌,取出色彩绚烂的套娃,一个一个将它们摆在自己眼前,她手撑在桌子上,趴着头,眼神奕奕地看着它们。

  半晌后,她摸了摸最小那个红衣裳套娃,偏头朝门外看去。

  翌日一早,洗漱过后,在客栈用了并不太好吃的早膳,大家便继续赶路,云郦上了马车后,裴钰安也上了来,云郦低低地叫了声世子。

  裴钰安黑眸看向她,嗯了声。

  裴钰安坐在正对车厢门的那侧,云郦坐在车厢门左侧,四目相对,云郦飞快地低下头,裴钰安也垂下眸。

  上午赶了三个时辰的路,两人所说之言不超过三句。

  午时,用过干粮,略做休整,便又要继续赶路,裴钰安先一步上了马车,云郦眸光闪了闪,跟上去说:“世子……”

  裴钰安脚步微滞,扭过头来。

  云郦笑了笑:“奴婢想骑骑马,所以刚才和翠屏商量了下,她让奴婢等会儿和她同乘一骑。”

  难怪今日一休息她就往翠屏那凑,裴钰安神色冷淡,“不耽搁路程就成。”

  云郦颔首:“不会的。”因后面还有押送罪犯的马车,大家走得根本就不快。

  裴钰安扫了云郦一眼,脑门上的青筋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云郦眯了眯眼,连裴钰安上了马车,她心情略好地去找了翠屏。

  深秋的天已经很冷,南方虽不如北方有鹅毛大雪,但它的冷是无法避免的湿冷,往骨头缝里钻的冷。云郦不太喜欢这样的天气骑马,如今她身子骨不错,但这是她精心调养出来的,比不得身强体壮的护卫。

  而除了囚车和裴钰安的马车,车队里还有几辆马车,那些马车上的人云郦都认识,但云郦正经想了想,还是骑马好。

  云郦和翠屏同乘一马,她坐在翠屏背后,不一会儿,常余骑着马便走到她的旁边。

  云郦笑着引了个话题,之后常余便滔滔不绝,云郦时不时附和一两句,再加上翠屏,偶尔周围的人也笑说两句,气氛倒是异常和乐欢喜。

  听着马车外的声音,裴钰安脸色沉了沉。

  笑笑闹闹便到了晚上,今夜没遇上村落,一行人只好在野外露宿。

  云郦对此已经不陌生,上次来江州时,也不是每日都能遇到住宿的地方,但还是有些不习惯,来的时候是夏末,气候舒畅,现在深秋临近初冬,山里气温低,太阳一落山,冷风刺骨。

  天色晚时,大家便找地方安营扎寨,云郦和翠屏常余一堆,用过些溪水熬煮的米粥,便从马车上取了厚毯子出来。

  裴钰安坐在距离云郦不远的另一个火堆旁,瞧见她的动作,浓眉微拧,他起身走过去。

  云郦刚从放她行礼的车厢内取了厚毯子,转身就瞧见站在她背后的裴钰安,她咬了咬唇,“世子。”

  “你要睡哪?”裴钰安盯着她问。

  云郦低下头,“我去和翠屏她们睡帐篷。”女护卫的人数少,可也能凑一个帐篷。

  “你去睡马车。”裴钰安说。

  世子的马车结实厚沉,比起帐篷更为保暖,云郦做出想也不想地拒绝姿态,“还是世子去吧,天渐渐凉了,万一世子受了寒……”

  裴钰安直直打断,“我的身体没这么脆弱。”

  云郦愣愣地看着裴钰安。

  裴钰安按了按太阳穴,口气略僵硬,“你去睡。”

  云郦睫毛轻轻翕动,“奴婢遵命。”

  裴钰安没走,就站在云郦面前,云郦好像他不动她就不敢动,两人僵持半晌,裴钰安脸色沉沉地先转身离开。

  云郦这才垂着头,抱着毯子上了马车。

  裴钰安扭过头,看了看云郦的背影。

  裴钰安的马车车厢是最大的,且侧边条凳还可收起向上,云郦收起后,铺上毯子,觉得和架子床的大小也差不多。

  毯子一半盖一半睡,云郦姿势规矩,倒是睡了颇为美妙的一觉,翌日,听见外面有动静便爬了起来,在溪水边略做洗漱,随意用过早膳,就继续出发。

  云郦还是继续和翠屏骑马,许是一个人在马车内有些无聊,裴钰安干脆从马车出来,也骑马赶路。

  裴钰安的骏马在前方,云郦望着他的背影,眨了眨眼。

  等用过午膳,冷风越来越大,云郦便对翠屏说去坐车。

  翠屏当然没意见,云郦是个弱女子,比不过她习武之人,寒风冷冽,生病就不太好了。

  云郦回了马车。

  裴钰安瞥了眼坐回马车的某人,翻身上马,没回车内。

  当夜大家到了个小镇,小镇虽小,也有客栈一间,便在此地借宿。

  云郦从马车上下来,刚下地,她的表情就微微有些扭曲。

  她往前走了几步,裴钰安瞥见她的姿势,眉头下压,他站在原地没动。

  常余和云郦关系向来很好,他没顾忌地上前,问道:“云郦,你怎么了?”

  云郦苦笑了声:“我就是没想到骑马会膈到皮肤。”

  云郦皮肤白嫩得像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常余瞬间了悟,这是骑马磨到大腿根,“那你还是坐马车,别骑马了。”

  云郦笑了下,“倒也还好,略有些不舒服,估摸一两天就好了。”

  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很严重,常余摸了摸脑袋,没多问。

  云郦笑笑,就回了房间,等云郦的背影在视线里消失,裴钰安沉着脸走进客栈。

  在客栈稍做休整,用过晚膳,天就全黑了,或许是因为来时云郦要充当他妹妹,她房间一直在他隔壁,回程时,扁余也是如此安排。

  裴钰安瞥了眼隔壁紧闭的房门,拉开自己的门。

  半晌后,他叫了声常余,常余扁余的房间就在他隔壁,常余的功夫尤其好,这点隔音关不住他的耳朵,片刻后,常余推开门进来。

  “主子。”常余立在裴钰安跟前。

  裴钰安手里摩挲个食指长的小瓷瓶,他垂下眸,瓶子往前一扔。

  小瓷瓶落在常余手中,常余嗅了嗅,一股子药味,涂抹外伤的药味。

  “主子?属下没受伤,你给属下这干什么?”常余满脸茫然。

  裴钰安淡淡地看向左侧墙壁。

  那面墙有什么好看的?没窗户没风景没挂画。

  常余伸直脖子,学裴钰安那样看。

  裴钰安深吸了口气:“给她送去。”

  “她是谁?”不能说名字吗?常余茫然。

  裴钰安磨了磨牙:“隔壁。”

  隔壁住的不就是他和扁余吗?他们两个可没受伤,常余心里如是想,裴钰安的目光又往左侧墙壁看去,不对,世子的右侧住着他,左侧住的是……云郦!

  “属下遵命。”常余朗声说。

  他走向门口,几步之后,他忍不住扭过头,自家主子垂眸坐在圈椅上,神色在摇曳的烛光下有些晦暗。

  常余琢磨了下,直接开口:“主子,以后你有什么吩咐能直接说吗?猜来猜去多浪费……”

  裴钰安缓缓抬起头,目光诡异地看着常余。

  常余浑身一激灵,难得聪明道:“属下知道主子是想锻炼属下的反应速度,使属下才思敏捷,主子放心,属下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话一落,便飞快地窜了出去,裴钰安闭了闭眼。

  而常余蹿出来,合上门口,按了按自己被吓得狂跳不止的心脏,他冷静又冷静,才去敲云郦的门。

  云郦打开门,见是常余,轻声问道:“常余,找我有事吗?”

  常余把瓷瓶塞给云郦,“这个给你。”

  云郦低头看着手里的小药瓶。

  常余说:“你不是骑马被磨到了吗?抹一抹这个。”

  “谢谢。”云郦笑着推辞,”不过我抹了药了,你拿回去吧,明天就没事了。”

  “那可不成,这是世子让我给你的。”

  云郦朝隔壁瞥去,惊讶地问:“世子?”

  常余颔首,又压低声音,“你收下,这是我的任务,你若是不收我没法对世子交代。”

  云郦眼睛眯了眯,握紧小瓷瓶,“那行,谢谢你。”

  等常余离开,云郦看着手里的药瓶,勾了勾唇。

  这晚,云郦半夜就起了床,此时不过丑时,小镇还笼罩在一层层的黑暗中。云郦去了厨房,约莫两三个时辰后,大家才断断续续起身。

  裴钰安去客栈大厅用早膳,刚坐下,扁余就端了早膳过来。

  裴钰安瞧见早膳就是一愣,捏的圆润可爱的大肚烧麦,还泛着香甜的油香,熬煮得清甜可口的薏仁粥,光闻一闻,就能品到香稠和甜蜜。

  这不是客栈做的早膳。

  扁余自然是个贴心人,“是云郦姑娘一早起来为世子准备的。”

  裴钰安拿起筷子,淡淡地嗯了声。

  扁余窥探了眼裴钰安的神色,只见自家世子爷绷了一天的脸色变得和缓。

  片刻后,裴钰安似是随口在问:“她人呢?”

  “云郦姑娘昨儿半夜起的床,现在应该回房收拾东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