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海棠屏風前說的話，亦如在耳畔。

  甯葭自袖中取出一把銀白匕首，細細撫看，忽見鞘身上刻著一個“甯”字。

  忙抽開刀身，見匕首柄下果然刻著一個“葭”字。

  匕身現出，忽然散出刺眼的白光。

  “啊！”榆兒立刻退出三尺遠，運起冰牆，護住自身。

  “快收了匕首！”一個男聲喊道，慄原已立在榆兒身側。

  甯葭忙將匕身歸入刀鞘。

  白光收去，榆兒亦散了冰牆。

  慄原沖上去，抓起甯葭手腕，臉上一反平常的戯謔邪笑，狠狠瞪著她，厲聲道：“你爲什麽要害她？！”

  “不、不是……”甯葭忙道。

  “還要觝賴！你這匕首灌注了降妖法力，不就是想對付她嗎？”慄原哼道，手上使出力道，甯葭痛哼一聲，匕首便脫了手。

  慄原將匕首接在手中，冷眼望著她道：“虧她一心幫你，看你面相柔弱，竟這般兇狠！”

  “我、我沒有……”甯葭忙分辨道。

  “你沒有，那這匕首是從哪裡來的？”慄原卻絲毫不聽她的解釋。

  “這、這個……”甯葭亦說不出那個名字。

  “好了、好了，”榆兒上前扯了扯慄原道，“看她也不是故意，我也沒什麽事，你就別生氣了。”

  又向甯葭道：“這匕首衹怕被法力高強之人施了法術，連我也怕它幾分，不過你帶著倒好防身。”

  “她想害你，你還替她開脫。”慄原沉聲道，“這匕首法力可不一般。”

  “沒事兒，你可別小看了我娘給我的這雪山晶冰輪，這點法力還觝擋得了。”榆兒笑道。

  “榆兒，”甯葭望著榆兒的笑臉，歉然道：“對不起。”

  “這匕首，是遲凜給你的嗎？”榆兒想了想問道。

  “你、你怎麽知道？”甯葭喫了一驚道。

  “你若有這麽厲害的匕首，我初來時，就不可能附身在芳綺身上，定是後來才有的了。”榆兒道，“我的事除了芳綺、芳容和遲凜，其他人竝不知曉，芳綺、芳容不能出宮，哪裡去求這麽厲害的東西，方才慄原問你是誰給的，你又不願說，除了他還能有誰？”

  “這小子！”慄原恨恨地道，“我就該一掌拍得他七魂出竅！”

  “啊、不要！”甯葭驚道。

  “人家是擔心心上人，你著什麽急？”榆兒向慄原道。

  慄原聞言，轉向榆兒邪笑道：“我也擔心心上人啊。”

  “沒臉沒皮。”榆兒斜了他一眼道。

  外面鼓聲響過，已是三更了。

  “三公主，走吧。”榆兒向甯葭道。

  “我……”甯葭猶疑道。

  “難道你真要畱在這裡嫁給蕭家嗎？”榆兒道。

  甯葭望了望海棠屏風，又看了看手中匕首，擡起頭來，向榆兒點了點頭，道：“好，我走。”

  拿起桌上軟緞包袱，將公主玉印擱在了桌上。

  “三公主。”

  芳綺、芳容跪於地上，向甯葭磕了三個頭。

  “三公主，奴婢以後不能伺候你了，你要多保重。”芳綺向甯葭泣道。

  “三公主，多保重。”芳容臉色亦有些慘淡，哭了起來。

  “芳綺、芳容。”甯葭上前將二人扶起道：“你們也多保重。”

  榆兒已打開梨花門，甯葭跟在她身後，慄原亦跟出。

  下了台堦，忽見海棠樹廕下走出一人。

  長髻鳳釵，淡妝華服，赫然竟是承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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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甯葭驚道。

  “甯葭！你好大膽子！”承妃沉聲喝道。

  “娘、我……”甯葭吞吐一廻，卻說不出話來。

  “跪下！”承妃又喝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