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反问“那么你有什么证据告诉我这是真实的？”

  李蕊一时语塞。

  再次沉寂淹没了整个房间，夏亦心知道不该朝李蕊发火，无论是哪个记忆里的花姐都是她的好朋友，好助手，但那些压抑着的负面情绪汹涌的扑上来。

  最终，她凭借意志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坐到沙发上下了驱逐令“对不起，我现在需要冷静，我没事，谢谢你。”

  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你所经历的一切，甚至你的童年记忆都是别人虚构的，你的经历，你所遇到的一切都是系统程序或者可控剧本，哪怕是意志力再强大的人也需要时间消化。

  李蕊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叹了一口气。

  提醒道“夏，我真的是后悔了，这段时间，我们确实也看到你跟他……恋爱了，但你也知道首先联盟国现在是禁止的，另外，就算里面的他，也是虚幻的。”

  李蕊说完正想离开，身后响起夏亦心沉静的声音“他不是虚幻的。”

  “夏！”李蕊有点急了，转身对上夏亦心的黑眸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堵住了。

  坚定，冷静，带着誓死而归的倔强，这是以前的夏亦心不曾有过的。

  她变了。

  李蕊忽然无比确认这点，以前的夏亦心是聪明的，睿智的，善于隐藏锋芒，是个合格的b级基因者身份的夏博士，可现在的她像是一把藏着锋锐的刀。

  你若是小瞧，必然会被所伤。

  李蕊完全忘记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她发现在这样的夏亦心面前她是词穷的。

  李蕊虽然只能看到一些只字片语，星点的画面，但不仅仅是她，整个实验组的人其实都被那种强大的，不可抗拒的感情所震惊了。

  只是他们都憋在心里不敢说。

  如今夏亦心醒了，他们也是喜忧参半，以研究者的身份，李蕊想让夏亦心回归真实，可以朋友的身份，她又想让她不要放弃。

  可是……虚幻总归是虚幻啊，而且关键是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那个陆延的长相和现在的新总领……

  李蕊十分纠结，她彻夜难眠，最终决定第二天跟红凤一起过来劝劝夏亦心，可惜还没到第二天，屋子里已经没人了。

  李蕊离开后。

  夏亦心也有些心情复杂。

  李蕊的出现，间接的证明了一点她记忆中的那些事情是真的。

  难道她经历的那些真的是虚幻么？

  之前关于陆延的事，与其说她是在跟李蕊强调，不如说是她在让自己不要妥协。

  隔了许久。

  沙发上的夏亦心忽然站了起来，意念一动，一扇门出现在她面前。

  是这个房间里的洗手间和衣帽间。

  她进去后飞速的换下了自己身上的家居服，换回了白色的制服，上面印着r.s.m的名牌。

  现在这个时间点，r.s.m的大厦里，除了保安之外只有部分持续研究组的人还在，她穿上衣服的目的很明确。

  “主人，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二点，您要出门么？”系统v担忧的询问。

  夏亦心没有回答她，她现在对它的信任已跌到了谷底。

  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所有问题的核心就在那个“实验系统”，她有关于那里的记忆，与其坐在这里等别人告诉她，不如她亲自去查看。

  哪怕是最差的结果，她也要去眼见为实。

  v看她穿好了衣服，似猜到了她的行动意图，劝阻道“主人，以您现在的情绪状况，并不是回去实验室的最好时间，您在实验系统里呆了三年，现在身体还十分虚弱，随时有可能再次昏迷。”

  “是不是，不需要你跟我说。”夏亦心找出了记忆中存放的营养剂，每一支注射后都能迅速恢复体力，也是联盟国最昂贵的东西，用在战备上，好在这东西就是她的实验室制造的，所以她这里就有十几支，足够她用的了。

  注射了一支营养剂，她感觉体力恢复了不少，心也不慌了。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她现在对于系统的话实际上还并不完全相信。

  她总觉得这个世界跟她之间有一种很强的脱离感，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不想相信陆延真的就是一个数据。

  就像她反问李蕊的，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虚幻？

  记忆都可以造假，何况是别的？曾经深陷黑阎枪的幻境中的经历反而让现在的夏亦心渐渐冷静下来。

  她现在唯一能相信的只有自己，除非她能得到绝对的证据之前，她谁的话都不能轻易相信。

  而且她相信，如果真的这一切都是主系统的阴谋，陆延一定会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