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静默片刻。

  杨端声音变了调子：“小道长？！”

  赵小禾斩钉截铁：“神女！”

  两人之间陷入诡异的沉默，他们在黑暗中大眼瞪小眼。

  赵小禾打破沉默，干巴巴的说：“猜对了，哈哈。”

  杨端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表情反而一片茫然，似乎难以理解赵小禾的“猜对了”到底指代的是什么。

  赵小禾呼出一口气，暴露就暴露了，虽然有些突然，但她并没有想要一直隐瞒下去，之前用男人的身份不过是为了方便，现在么，无所谓了。

  就是面对杨端有点欺骗朋友被拆穿的心虚和尴尬。

  赵小禾讪讪道：“你要不要坐下来说话？还是先睡觉？”

  睡觉？

  杨端回神，突然有些手脚无处安置的紧张和无措，神色变得有点微妙。

  或许是震惊过头了，得知真相后杨端除了开头片刻茫然，内心竟然感受不到太大的情绪波动，他很难说清楚心中到底是什么感受，只是奇怪于自己平静的表现。

  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再确认一次：“你是……女子？”

  赵小禾已经平静下来，坦然道：“是，很抱歉没有告诉你，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杨端哑然，却从对方如此诚实耿直的回答中找回一丝熟悉的感觉。

  “我明白。”杨端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慢慢道，“这世上如果想做什么事情，用男子的身份自然会更加方便一些。现在不需要了吗？”

  赵小禾有点惊讶他能马上理解自己的想法，心里有些高兴，又有些愧疚：“不需要了。我还怕你生气……”

  真正说开了，双方之前的气氛竟然意想不到的和谐。

  杨端内心此刻才真正平静下来，听到赵小禾带着忐忑的话语，眼睛里露出一丝笑意：“我为什么要生气？”

  赵小禾干笑：“虽然我觉得你应该能接受，但是……我毕竟有所隐瞒，嗯，那个，你懂。”

  杨端很认真：“我不懂。”

  赵小禾愣了一下：“你生气了？”

  杨端：“这个倒没有。”

  赵小禾放心了：“真不好意思……”

  杨端突然又认真起来：“多不好意思？”

  赵小禾：“特别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欺骗了朋友，不坦诚……你认真的？”

  杨端淡淡道：“哦。”

  赵小禾想挠墙：“饶了我吧大哥，你不会真在生我的气吧？”

  杨端：“这个倒没有。”

  赵小禾给他跪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生气，但我知道你肯定记仇！”

  杨端：“我不记仇。”

  “是，您老有仇当场报。”赵小禾望天，同时她也十分纳闷儿，“你接受的是不是太容易了点？就不觉得不可思议吗？”

  杨端道：“我开始是很震惊，有点接受不了。”

  赵小禾干巴巴的道：“这是正常人的反应。”

  杨端望着她，微微笑道：“可除了性别发生了变化，小道长还是小道长，我实在很难把你当成另外一个人。”顿了顿，杨端语气微妙，“还有就是，我总觉得你是男扮女装。”

  大概就是同宿舍的兄弟突然变成妹子的心态，哪怕外表和妹子一模一样，那也不是真正的妹子。

  赵小禾回过味来，简直不能更郁闷。

  男扮女装你妹啊！

  “天快亮了，你还睡不睡？”赵小禾果断跳过这个话题，“不睡我再眯会儿。”她说话的时候已经麻利的脱了鞋子和衣钻进了被窝里。

  杨端本来坦然的表情忽然变得不自在起来：“小道长。”

  “干啥？”

  “你这就睡了？”

  “不然呢？”赵小禾坐起来，她嘴角勾起一个笑，“杨端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放心吧，你态度照常，其他人那儿看我的。你的清白就交给我了。”

  杨端：“……”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第189章 道长要造反？呃，别乱想

  第二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杨端带着两个黑眼圈从赵小禾房间里出来, 把江品元心疼坏了：“陛下没睡好吧？哎都怪我准备不周全, 没有一早把主人的房间收拾好, 又委屈陛下, 也给道长添了麻烦。”他往赵小禾房间瞅了一眼, 了然, “道长在补眠？一张床还是太挤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