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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2 / 2)


  第一次收到薄初消息时,是同班女生跑过来跟她说,薄初让自己给她带话。

  薄初说,薄耀舟今天早上生气了,好像要把她过世的母亲的遗物清出去。

  薄幸月不疑有他。

  夫妻两的关系一直算不得融洽,本来就是政治联姻,婚后,两人也只是在外面面前做足了姿态,相敬如宾。

  一下晚自习,少女没坐司机的车,反倒坐了公交回家。

  母亲的遗物没多少东西。

  除了带过来的嫁妆,剩下的就是一些她常备的翻译书和一架价格不菲的钢琴。

  小时候,母亲会经常把她抱在怀里,教钢琴的指法和弹奏曲目。

  那些遗物算不得多昂贵,但对当时的她而言,却像是天大的念想。

  等薄幸月急匆匆赶回去时,门口的保姆果然正在搬东西。

  她简单扫过一眼,物品里有一摞厚厚的书,全是母亲生前放在书柜里的。

  少女指尖冰凉,心口的一团火气忍耐到了极限。

  一进屋,薄耀舟坐在沙发上,正跟薄初笑呵呵地说着什么。

  “爸,就算你现在再婚了,难道就这么容不下我妈的东西吗?她也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啊,你凭什么这么对她?”

  少女一字一顿地控诉着,冷笑了声:“也是,从我妈去世后,我在你心里就不是你的女儿,不是这个家里的人了,是吗?”

  “混账东西,说什么呢。”薄耀舟怒不可遏,将桌面拍得震震作响。

  薄初连忙过来打圆场,笑得虚伪,惺惺作态地说:“爸,妹妹可能是误会了,您消消气。”

  “杨阿姨知道您为她做了很多,还专门又腾了个房间放她的遗物,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薄初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将火急火燎的薄幸月衬托得愈发闹心。

  事情还没弄清楚,就急着给薄耀舟扣罪状,那些话还都那么不堪入目,直刺心底。

  “你在我身边养了十几年了,还没有你姐姐懂事。”

  薄耀舟取下眼镜,背过手,每一个字眼都像是锐利的箭,扎根在她的心底。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薄幸月肩膀下沉,发酸发涨的情绪不断酝酿,可她忍住了眼泪。

  这个家,最宠她的人去世了,已经没有人为她撑腰了。

  薄耀舟揉着心口,面色痛苦。

  方兰茹端来一杯温水,细声细气劝说道:“耀舟,你本身就心脏不好,气坏了身体怎么办,先回去喝药吧。”

  “爸,我来扶您吧。”薄初说完,回过头,眼神挑衅地冲她一笑。

  问出口之际,薄幸月就明白,自己是被薄初的小伎俩给骗了。

  目的只是为了挑拨她跟薄耀舟之间的父女关系。

  从这一刻开始,她不过是个外人。

  童年时,薄耀舟会为了一块糖哄她,现在不会了。

  他们才更像是幸福快乐的三口之家。

  她睡得不是很沉,意识在清明与模糊间反复横跳。

  季云淮替她掖好被角,看着她痛苦的神色,心里蓦然一软。

  他隔着被子,很轻跟她抱了下。

  薄幸月慢慢从梦境里抽身。

  在往前走的时刻,她感知到了温热的触感,好似拥抱到了自己的太阳。

  季云淮安抚性地僵在原地,任由她这么抱了会儿。

  直到确认人真的进入梦乡,他才穿好外套关上房门。

  出去时,猎猎冷风终于将情绪吹得冷静下来。

  季云淮拿出一根烟,凑到橙色的火光前,吐出的青烟缭绕,荡漾在夜色中。

  他慢条斯理地平复着心境。

  只能依靠烟草来麻痹今晚的燥热。

  火锅店楼下,盛启洲跟大川早就喝得不省人事。

  接人的小战士打了个报告:“季队。”

  季云淮没客气,直接一人踹过去一脚:“醒醒。”

  盛启洲当即举起手,忍着想吐的冲动,口齿不清地说:“季队,我错了,我给你认错……”

  大川毫不留情地揭穿说:“你刚不是这么说的,还说想快点认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