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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2 / 2)


  以为是弄错了,她又重新刷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

  这会儿恰好有服务生进来上水果,见凌婳正在刷着pad,便过来客客气气地问是否需要帮助。

  凌婳举眸,“好像不能买单了……价格显示是0。”

  闻及此,服务生不觉微微一笑,“没有错的,凌小姐。”她微侧身,朝那雅座上斯文清贵的男人示意,语气很客气:“哪有员工向老板收费的道理呢?”

  凌婳:“……”

  好像是这个道理。

  不过,她有些旁逸斜出地想着,如果次次都是这样,那她岂不是永远也没机会请他吃饭了。

  然而如是能闻见她的心事般的,落在这安静氛围里的,是男人低沉的声,“下次再换你请客,如何?”

  ……请客。

  听见了这二字,凌婳便惯性地点头了,想起什么,又举眸向他:“下次是什么时候?”

  旁边的服务生三十岁余,是结了婚,也是做了妈妈的人,听了这话,俨然便觉得耳热。

  再一寻思,这不是自己跟老公刚认识的时候,相互之间都有好感,便有事没事约着对方一起吃饭时候的对话嘛。

  简直如出一辙。

  且偏偏偏偏……

  其中的一方,还是自家的大老板。

  同事们年龄都相仿,每每提及,便不觉伤了神。道若是年纪小个十岁,尚未婚配,还能肖想肖想这位盛世的少东家;若是年纪再大个十来岁,女儿尚未婚配,也是同理。

  现在是年龄在那儿,上不去下不来,肖想不得,便只能抱着欣赏的态度了。

  此时此刻听闻了那一声问,漆黑视线里有不明意味涌动,喉结亦在颈间无声滑动了一圈。

  傅司南声音是低低沉沉,宛如从喉骨蹦出:“你定。”

  她说是什么时候,他便是什么时候。

  凌婳抬了眼,稍微疑惑,“……那你呢?”

  在今年,她只能算是一个刚入行的演员,行程表都已经安排得很密集了。比之于她,他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才对。

  然而二字从薄唇间撂下,他轻描淡写地答了:

  “我随意。”

  对一切事情,他都随她的意。

  随她欢喜。

  -

  未出餐厅,余年年头就已经困得栽到了桌子上。叫不醒人,凌婳便只能试着自己环腰去抱人。

  五岁的幼儿园小女孩,再重又能有多重。

  抱余年年之前,凌婳是这样想的。

  然后,等抱人之后。

  凌婳:“……”

  怎么会这么沉。

  明明是小小的一只崽崽,被她抱在怀抱里面,也如重是千钧。才抱着走了几步路而已,凌婳腿有些发软,心口被孩子的重量压着,也有轻微的呼吸艰难。

  有薄荷的清新干净的香飘落了。

  一道的低声随之落在她的耳脉,“给我。”

  凌婳抬起眼睛。

  见包厢柔和微暗里,与她对视时,他眼镜后的瞳仁如墨,倒映她脸容是清晰。

  静静。

  “……砰。”

  一声猝然地响起,不算很大,原是不知何处而来的风将未关全的门偏重地阖上了。

  神识便回过笼来。

  不可觉地,她稍微侧目,避开他视线。

  把怀里的孩子交给了他。

  手如释重担,凌婳呼出一口气。

  那厢傅司南轻而易举地扛起了余年年,闻见这一声,他侧首瞥她,蓦然评价:“你体力太差。”

  “……”被他否定,让她下意识地反驳:“也不是很差。”

  可能大概也许有一点差……但太差是谈不上的。

  他如笑了声,只是声音很轻,因而是绝对的不分明。待她循着那声望去,那一张分明深刻轮廓又是平淡,几不可见任何情绪的波动。

  仿佛适才那笑意,全是她一个人的错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