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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1 / 2)





  为国戎马半生,薄将军已渐近耄耋,这几年在东南省定居疗养。

  此次回云何,还是因为曾孙满了周岁,要办周岁宴,薄将军要做曾祖。

  原本这样的场合,凌婳的父母也是要出席的。凌教授有博士生要带,周教授另有教学任务在身,且爷爷仍需照顾,是以,二位教授便托了凌婳前去。

  宴席地点在鹿鸣苑,云何著名的、非富即贵的别墅区。

  当中最为人周知的,便是盛世傅家。

  傅家老宅也落座于此。

  -

  晚七点,薄家。

  并非西式的别墅,薄家的装修偏向于苏氏园林风格,进次影壁先后分明,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样不少。移步而换景,园林风景均打造得精致而秀丽。

  庭院养了一池的荷与锦鲤,在这时节已经彻底枯黄而萎败,晚风凛冽。沿路笔直走来,柔和路灯照耀,不时可见躺中一尾浅红游弋,而后又藏匿进荷叶的底端——那便是豢养在这池水里的鱼儿了。

  因是较为私人场合的宴席,来的人并不很多。不过才堪堪地坐了四五桌人,凌婳来时,座位尚不满三成。

  她人甫至,便有家佣极通眼色地上前宽了外罩大衣,有着中山装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上前,对她客客气气地一笑,“凌小姐,将军在二楼等您。”

  言罢,管家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引着凌婳上了楼。

  虽然凌教授与周教授确实说过,她在薄家短住过一小段时间——那是六年以前,她中考刚结束时的事情。但因为那一次的车祸,这部分的记忆也随之残缺了,凌婳并不记得有这回事。

  于她而言,这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上二楼,穿行曲折木质廊道至尾端房间,管家停步,向凌婳颔首示意。

  凌婳微颔首,抬手将门轻扣。

  ……

  与此同时,薄家书房内。

  声如洪钟,薄将军的声音是不怒自威的,“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

  回应他的声则略显轻浮,甚至有些吊儿郎当的,“也没什么特别的打算……就,走一步看一步呗。”

  薄将军声线下沉,隐约已渗出些微薄怒来,“‘走一步看一步’?”

  “是哦,爷爷。”

  “那就回国,跟着你大哥后面好好学两年。”

  “不了不了,我现在一个人在外面挺好的。再说了,大哥孩子还在叼奶瓶呢,他哪儿有工夫管教我哪。爷爷,您就在家安分帮大哥大嫂带着曾孙不成吗?”

  正说话的这一位便是薄家孙辈当中最小的一位,薄少言。

  在薄家,薄少言是极特殊的存在。

  薄上将军珠玉在前,薄家各个子弟皆是人中龙凤,叫人赞叹家教家风之优良。

  放眼薄家亲族,直系也好支系也罢,到了近三十岁的年纪、却既没成家也未立业的,薄少言是头一个。

  这些年,薄少言扛着单反跑遍了全球五大洋七大洲,亦拍了不少获奖照片出来,在圈子里算崭露头角的新晋明星摄影师。

  然,于薄将军也好,于整个薄家也罢,这都不是份正经工作。

  若说美中不足,那么,薄少言便是薄家的这个不足。

  外人每每言及薄家这一位,不免便替人惋惜。

  不过于薄少言,无论是薄将军还是薄二少,态度上都要格外宽纵一些。

  原因无他。

  只因为薄少言的母亲……

  在薄少言出生时便因难产而亡。

  因着这般原因,对着薄少言,薄将军多少总是不忍。

  此时薄将军端坐在位,红木长桌上置着笔墨纸砚,墙上悬大幅面的隶书,写着“静水流深”四字,端庄而雅正,有大家风气,正是薄将军亲笔。

  这屋内格局开阔,陈设古朴,亦透着主人审美格调。

  薄将军坐着,薄少言便站着,只是站姿亦是疏朗,不甚端正,却也有股子旁逸斜出的风流——触及那站姿,薄将军眼底不满便又深一层。

  薄少言身形颀长偏瘦,生着凉薄形容,眼睛狭长略带吊梢,与人说话时唇角如勾扯了弧度,如是在笑,往细了探却没半分笑意,只浮动着隐约讥诮。

  “……”大约是当真是有些动怒,薄将军声音更沉,口风利落:“那回来把家成了。都二十八了,还在外头晃荡成什么样子。”

  薄少言便勾唇笑:“我这不是没遇上心仪的姑娘吗?”顿了顿,他眯了眸:“等我遇上心仪的姑娘家,准保给您当天闪婚三年抱俩。”

  薄将军还要说什么,适时门响,他便想起还有其他事情。当下手一摆,表情是既无言又无奈,薄少言一笑,也不急,仍是那副松松垮垮的样子,“爷爷,我这回给您带了45年的木桐干红,您得了空得好好尝尝。”

  小恩小惠,小孩子手段。薄将军才懒得搭理他这一套。

  薄少言扯扯笑,不甚以为意的,两只手插进裤兜转身便要走了。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