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回忆起闻默那一双巨大的翅膀, 她只在最开始闻默兽化期间看到过一次。

  寒意森森的嶙峋骨翼，薄膜是暗色的，以半人形出现时翅膀会收敛折叠在背脊处。但就算如此, 也足够张扬显眼, 乖戾嚣张。

  存在感极强。

  “飞高高的话......安全吗？”

  姜瑶小心翼翼问, 表情里有几分跃跃欲试的好奇, 又退退缩缩地怯懦。

  并不是怀疑闻默的水平。

  姜瑶骨子里是个胆小谨慎的性格, 小时候学校组织春秋游去游乐场玩儿童版的过山车，姜瑶都缩在最后面拒绝上车。后来长大点了，也只敢坐在旋转木马上晃两圈, 眼巴巴看着其他同学尖叫疯闹。

  内心深处藏着羡慕。

  但是往往童年拥有足够爱的人, 才会足够胆大。姜瑶在还没有独立成长之前，她缺少这样的勇气。

  现在, 闻默给她足够的爱，也给她足够的勇气。

  闻默的大手握住姜瑶，将她包裹在掌心。暖烘烘的热度顺着指尖血管蔓延到全身：“安全，我会一直抱紧你的。”

  明明是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承诺。

  精准击中姜瑶的心脏。

  她眨眨眼，灿烂笑着点头答应：“好呀。”

  -

  赛场上开始一阵阵的欢呼, 决赛双方的运动员进场，尖叫声几乎把整个竞技场馆掀翻。

  姜瑶甚至老远看到了牧拉德一家的几个显眼包，高壮的身材加上热闹的大嗓门, 他们坐在家属专有的观看区，难道今天场上有他们的兄弟？

  姜瑶凑着热闹跟着挥舞了两下手上发放的红色小旗子, 她其实对足球比赛的兴趣并不像本土人这么热情，主要还是应了瑟琳学姐的邀请来看她的啦啦操。

  但现在场上还在准备状态, 姜瑶扭头和闻默继续闲聊：“不过话说回来，我刚才还以为是要骑在你的背上呢......”

  西幻电影里都这么演的, 公主骑在恶龙的背上，漂亮蓬蓬裙是巨龙铁黑鳞甲上唯一的光亮。

  闻默受宠若惊地说：“圆圆愿意吗？”

  小姑娘连他的龙角都表现出抗拒，如果是整头黑漆漆的巨龙......

  闻默想起自己在雌性审美角度并不可爱的巨龙原型，以及古摩拉特图书馆各种书籍提到“毛绒绒是人类最喜欢的宠物”，从来没有提到他这种摸起来硬邦邦的鳞甲类生物。

  他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我怕会吓到你。”

  “......”

  姜瑶噎了一下。

  她从爱情电影的粉色泡泡里清醒过来，理智思考片刻之后，不好意思地承认：“可能确实会有点吧。”

  有些人天生会对危险产生害怕，而不是征服危险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