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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善第25节(2 / 2)


  萧时善道:“何必如此周折,太太让人把地契送来就好,或者我让人去拿。”

  陈氏说道:“这怎么行,姑娘不来如何把地契过到你的名下。”

  萧时善看向陈氏,奇道:“太太真觉得我如此不晓事么,太太手里的田地铺子难道也都是自己去跑腿办的?”

  明明可以让管事的人去办理的事情,却非要她跑一趟,萧时善愈发觉得事有蹊跷。

  陈氏笑了一下,“姑娘亲眼瞧着不是更放心些?何况咱家庄子也不远,姑娘还没去过呢,来自家逛逛多好。”

  萧时善瞅着陈氏快要笑僵的脸,不言不语地看了片刻,“不去。”不把地契送来,其他的也没什么好谈的。

  陈氏见她转身就走,被她气个仰倒,极力压着怒气才没有在人前失态,心里却恨不得把这贱丫头撕个粉碎。

  此时,萧淑晴走到了陈氏身边,看了眼萧时善,眼里的恨意几乎凝成了实质,“娘,她去吗?”

  陈氏把她拉到角落里,低声道:“那贱丫头精得很,说把地契给她,她也不上钩。”

  “那就再给她送金子送银子,她不是最喜欢这些吗?统统送给她,看她去不去!”萧淑晴眼睛泛红,商户女生出来的东西,骨子里都是铜臭。

  陈氏用力地按住她的胳膊,“小声些,今时不同往日,她如今攀了高枝,胃口大着呢。不知是不是被她察觉到了什么,竟是死活不松口。”

  萧淑晴恨声道:“不去也得去,她已经把我毁了,她也别想好过。”

  却说安庆侯府老夫人做寿当日,陈氏神色慌张地跑到后面,是因为听到堆锦阁出了事,萧淑晴竟扮成胡女跑到堆锦阁里去了,那是什么地方,她也敢往里跑,还有她扮成胡女又想做什么。

  陈氏不敢多想,急匆匆往堆锦阁赶,但她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曹兴祖嚷着受了骗,压根不是胡女,而安庆侯府的老爷公子也都脸色难看。

  进屋之前陈氏还心存侥幸,可看到床上的人后就什么侥幸都没有了,萧淑晴哭得泪痕满面,用被子盖着身子,可一掀被子,身上的痕迹就再也掩盖不住了,陈氏的脑子嗡了一声,尖声质问她来堆锦阁做什么。

  萧淑晴原是听陈氏说大伯和四叔要给三公子送美人,她才偷偷跑到堆锦阁,换上露胳膊露腿的清凉衣裳,躲在厢房里羞涩地等着人进来。

  听到有人推门,她立马爬进了床里,哪知进来的根本不是三公子,她想叫人也晚了,曹兴祖是风月老手,即使看出事情不对劲,但送到嘴边的肉也没有放过的道理,三两下就萧淑晴弄上了手,还是外面的丫鬟察觉事情不对,去通知了二少爷萧韬。

  堂堂安庆侯府的小姐跑到男人床上主动献身,要是传到外边,且不说萧淑晴会如何,整个侯府都得跟着她丢人,最后几位老爷公子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要把事情压下去,既然事情已经如此,为今之计只好让曹兴祖尽快上门提亲,把此事遮掩过去。

  安庆侯府请曹兴祖过府做客,也是为了巴结曹府,陛下虽然没有册立太子,但依着立嫡立长的原则,惠妃娘娘所出的大皇子极有可能继承皇位,若是与曹家结成亲家,便是站到了大皇子的阵营,日后大皇子登基,安庆侯府便有了拥立之功。

  哪知侯府提出让曹兴祖上门提亲,那曹兴祖却不肯认账,嚣张地说道:“不是你们来请我玩女人的吗?还说是什么胡女,结果随便塞了女人来应付我,干瘪瘪的没点劲儿,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现在又说那是你们家小姐,还让我上门提亲,耍着我玩呢?就算真是侯府的小姐,那也是她自个儿爬上来的,说出去,咱看谁没脸!”

  曹兴祖也不是没脑子的人,这话一下拿捏住了安庆侯府的七寸,为了此事得罪曹府更是得不偿失,只得吃下这个哑巴亏,还将那两个肤白貌美的胡女送了出去,就是为了堵上曹兴祖的嘴,不让他在外头乱说。

  安庆侯府这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自认倒霉,萧瑞良自觉颜面扫地,让陈氏挑选个人家,赶紧把萧淑晴嫁出去。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了,可过了几日,曹兴祖那头又有了回应,他派人私下里联系了陈氏,说是让他娶了萧淑晴也行,但他有个要求,若是她们办到了,他就上门提亲。

  彼时陈氏为了萧淑晴的亲事愁得寝食难安,突然听到曹兴祖的传话,顿时看到了光亮。这个曹兴祖人虽然肥硕了些,但家世很看得过去,将来若是大皇子坐上那个位置,那就是正经八百的国舅爷,而且淑晴已经是他的人了,他肯上门提亲是再好不过的。

  思及此,陈氏立刻让人去询问曹兴祖的要求是什么,得到的回答却让她大吃一惊,那曹兴祖竟是看上了萧时善,想跟那贱丫头春风一度,若是那贱丫头没出嫁还好办些,但她如今嫁到了卫国公府,这样做岂不是要得罪卫国公府。

  陈氏犹豫不决,曹兴祖却一刻也等不得了,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他才知道原来那日所见的美人是安庆侯府的姑娘,还跟堆锦阁的那个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曹兴祖避开侯府的老爷公子,私下里去跟陈氏联系,是因为这内宅里头的事情,由女人来做更加方便,他不光联系了陈氏,还跟萧淑晴有了往来。

  要说萧淑晴心里最恨谁,那还真不是占了她身子的曹兴祖,而是与此事毫无关系的萧时善。

  说是没关系,但在萧淑晴看来,却是有大大的关系,若是当初嫁到卫国公府的人是她萧淑晴,就不会发生今日的事情,是萧时善给抢走了她的姻缘,毁了她的人生。

  从小到大萧淑晴对萧时善都有种优越感,好像她就该永远比不上她,简单来说就是见不得萧时善比她好。可后来萧淑晴的求而不得都成了萧时善唾手可得的东西,这样的差距让那份隐隐的嫉恨愈发清晰起来。

  直到那曹兴祖提出了那个要求,萧淑晴压抑的情绪瞬间找到了发泄口,非要把萧时善踩到泥里才能出了心头的闷气。

  “曹公子已经跟我说好了,只要把人带过去就行,其他的事情不用我们管。等他得了手,就会到安庆侯府来提亲,娘你还想不想让我嫁出去了?”萧淑晴想起那张肥腻的脸就想吐,但换作萧时善被人肆意玩弄,她就觉得心头舒畅,恨不得此刻就把萧时善剥光了送到曹兴祖的床上。

  第四十章

  今年京中旱情严重, 六月里皇上领着文武百官去京郊祈雨,各府女眷却早早来了沧阴的别院避暑,这次东平伯府下了帖子, 赴宴的宾客多是各家的夫人小姐,男客反而不多,到场的男客也多是年轻的公子哥儿。

  园子里铺设围屏,整治酒席,丝竹笙箫不绝于耳,宾客相互攀谈, 一片欢声笑语。

  不多时郑夫人和云榕带着苓姐儿来了园子, 入席后又是一番寒暄。

  萧时善饶有兴致地看着歌舞,分出心神想着陈氏今日的反常,在她不给面子地回绝后,陈氏居然还能觍着脸来邀请她去山庄,也不知那庄子里有什么, 非要她去走一趟。但不管是什么,她都不打算去,一来确实没必要, 二来是她不相信陈氏能安什么好心。

  陈氏越是热切,萧时善就越是警惕, 再一再二不再三, 连续两次劝说无果后,陈氏也知道想让这贱丫头自投罗网是不可能了,便没再上前自讨没趣。

  萧淑晴看了萧时善一眼, 避开人往园子后头走去, 走到那花木深处,等候多时的曹兴祖从假山后头钻了出来, 见了面就追问:“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去?”

  萧淑晴恼恨地道:“我娘跟她说了,她不肯去。”

  曹兴祖极为扫兴,好似被人当头泼了盆冷水,他在这对母女身上花了不少工夫,还以为她们能管点用,哪知她们连人都叫不出来。

  虽然没把人邀出去,但萧淑晴给他出了个主意,曹兴祖没想到她还能想出这种主意,但这个办法有些风险,可想到能把美人长久地留在身边,他登时心痒了起来。

  曹兴祖越想越妙,心情激动,燥热难耐,瞄了瞄眼前的萧淑晴,趁此刻四下无人,带着人在假山后头泄了回火。

  等萧淑晴满面春潮地回到前头时,乐声突然停了下来,身姿曼妙的舞姬依次退下,几个健壮的护卫将一个罩着黑布的铁笼子搬了出来。

  场内寂静无声,大家齐唰唰地看向铁笼子,一个长着两撇小胡子的瘦弱男人走到笼前,将罩在铁笼子上的黑布扯了下去,并打开铁笼,放出了里头的那只吊睛白额虎。

  宾客中发出几声惊呼,但看到有铁链拴着,又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一声虎啸响起,萧时善跟在座的各位夫人小姐们同时提起了心,因为这距离实在有些近,万一那铁链子不牢靠,那只猛虎瞬间就能扑过来咬人。

  众人惊骇不已,那小胡子男人却毫无惧色,做出了一个撩虎须的动作,只见那只吊睛白额虎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了锋利的牙齿,弓着身子一声嘶吼,吼得人心头发紧。